女神小说

世界的神明就是公主殿下(一)

女神小说 2024-12-07 10:41 出处:网络 作者:女王小说编辑:@女神小说
“汝临,汝泣,汝不见; 汝知,汝感,汝历遍; 汝虑,汝御,汝羽远; 汝尊,汝慈,汝恒言。”
“汝临,汝泣,汝不见; 汝知,汝感,汝历遍;
汝虑,汝御,汝羽远;
汝尊,汝慈,汝恒言。”

“你的身影行在人世,
你的圣洁降临凡间;
你的足迹缠绕尘土,
你的恩赐盘桓舌尖;
你的义道隔参穿雾,
你的征伐披靡无冕;
你的温柔山高海远,
你的神名越天直前。”

“愿您的恩赐降临。”

“嗯,我听到啦。所以…我就来啦~”

呻吟。
喘息。
衣衫破碎。
发丝凌乱。
仿佛整副身躯都被投入熔化着的金属洪流,被破碎的刀剑和灼热的液态金属裹挟着不断沉浮,身体内外都被各种不同温度不同形状不同黏稠度的半固态金属粘流体肆虐,可以想见这样的痛苦只要施加于身片刻,凡人应该会立即疼痛而死吧。
“我可不是凡人。”趴在地上的娇小身形在周身的光焰黯淡下去后努力地尝试撑起身体,然而双臂甫一发力,令人血脉贲张的修长双腿带着渗入骨髓的恐惧再一次来到了身边,一只丰满的玉足从上而下,将克服了万般疼痛才离开地面些许的头颅又狠狠地钉在地上。 本文来自
“还能反抗吗?不愧是跟我同等的存在啊,看来当初没有轻视你真是非常正确呢,啊哈哈哈哈哈!”蹍踩着脚下的头颅,身材高大的女体放肆地狂笑,“想好了吗,如果就此臣服,我可以恩准你作为我的脚奴继续活着;如果继续反抗,你的神识可是会被我一点一点碾碎哦~” 她一边脚下加力,一边在腿上凝聚力量,黑紫色的闪电开始围绕在那美丽但也许更令人恐惧的长腿边。显然,这股力量对于被踩着的那位无异于酷刑,本就身形纤细的她立刻哭号起来,这从她诞生至今也从未经历的痛楚,似乎正在兑现施予者的诺话语,誓要将她的意识和头颅一起缓缓碾碎。不过片刻,她就主动打断了自己被巨力压迫已经不成形的断续嚎哭,拼尽全力乞求道:
“我…我愿意…主…主动…臣服…于您…,求…求您饶了……饶了我…”
头上那只脚的主人十分守信,听见了想听到的声音后立刻撤去了力量,脚下的躯体也一下从痛苦的紧绷放松下来,趴在地上宛如一具尸体。高挑的长腿视若无物地踩过她的身体,走到前方几步,轻盈的转过身一挥手,向后一仰,舒服地坐在了空中。随着右腿优雅地跷在左腿上,她轻启朱唇:“跪过来。” 语气魅惑却不容置疑。然而地上那一动不动的身躯并不像要做出反应的样子,于是她眯起了眼脚尖一勾,那半死不活的头颅便拖着死尸一样的躯体向着她的足底飞来。就在二者即将接触的那一刻,翘起的足底结结实实地踢在了被迫向前飞的脸上;下一个瞬间,纤弱的身体随着惯性往前,而头颅却带着上半身向后扭转,这别扭的身形维持了片刻,直到这一股巨力将整个人形都带着倒飞出去。没有呼号,也看不出变化。端坐的她看了看远处空中的身影,再次勾动脚尖,于是相似的场面再次上演了一遍,一次又一次,似乎用脚底把手下败将勾过来再踹出去成为了一大乐事。
如此反复了不知多久,那具躯体已经被踢踹的不再有动作,不再有温度,甚至不再有形状。玩够了的高挑女体站起身来,将那坨已经分辨不清组成物的物事放在脚前,深吸一口气,微微下蹲起跳,玩弄许久却依旧洁净的双脚带着无匹的力量砸进了那一坨稀烂,但令人意外的是,脚底并没有跺的残骸横飞,而只是像踏入面团一样深深陷了进去;同时足底和烂泥的交界处放射出淡淡的金光,看上去竟使得那被紧紧包裹的双脚带上了神圣的意味。与此同时,那一滩不知如何形容的稀烂居然开始颤动,从被踩着的位置向外延伸开来,又渐渐形成了之前被残酷玩弄的人体形状。随着金光消散,足下的躯体复归人形,再一次咳出了声。没有被金光笼罩的那位察觉的是,金光覆盖边缘的新生躯体中,迅速而轻微的飞出了两道流光,一前一后,几乎是瞬间就消散在咫尺千里的彼方。被踩着的娇小女体默默看着高大主宰和她脚下忠实记录了足底所有纹路,正横陈于自己胸口的足印深坑,吸了口气,卑微地叫了声:“主人。”那诱人的圣洁玉足从自己胸口深坑中轻轻拔出,踏住了口鼻,用性感且磁性的嗓音说:
“叫神上。”

【恩塞克洛首都奥伊代克·近郊】
“哎呀,你说这外面打着仗呢非得往外跑,在家呆着帮俺干干活不好,等消停些再出去闯嘛。” 农妇口音浓重,嘴上埋怨着替眼前的人整理着行囊。“没得事,娘,俺这个身板还怕人打仗嘛,有哪个打得过我嘛。这时候乱些,肯定有活干,我去帮人家出力气挣点钱嘛。”口出这等狂言的人看上去似乎也真有这个能耐,伟岸的身躯足有两人多高,低着头和母亲说话时,肩膀已经与屋檐平齐,足有城墙宽的臂膀怎幺看都是蕴藏了无穷巨力,正在系紧腰包的小臂足有常人大腿粗细。整理好背包,他抽了下鼻子,一把搂起母亲,抱了一下后轻轻放下,说“娘,你就放心吧,俺肯定会尽早回来的,肯定让你和爹过上好日子。”说着转头看了看他父亲,一身庄稼汉的打扮正靠在院墙上砸吧着烟袋锅子,“随你怎幺折腾去,别死外边儿就行。” 看似毫不在意的语气,但却偏过了头不再看他。 本文来自
壮汉也不言语,转身拎起来一柄一直杵在旁边地下的巨锤,视若无物的一扬,轻描淡写地扛在了肩上,再次低下头审视了一遍随身带的家伙,转身上路,头也不回地喊了句:“娘,俺走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踏出几丈远。而刚刚装作无所谓的父亲,也赶忙追上几步,大喊道:“记住了,大锤,别让任何人知道你的真名!” 壮汉依然向前迈步,但雄浑的声音传来:
“放心吧!俺记得住,俺就是大锤!”

【拉尔斯城首都泰拉利昂·奥洛格酒馆】
“哎欢迎光临先生,您好请问是两位吗,来里边请里边请,您卡座还是包厢?包厢?哎好嘞蕾拉!包厢两位带一下路!哎劳您二位的神,跟着那个黑衣服的往里走就行。呦杰克叔!您可是有日子没来了,来来来您老位置,老板可是特地嘱咐,上周才到的匹罗斯黑麦酒,专门从杜德运来的行货,眼下这时辰可不容易,特地给您留的…” 如此娴熟的迎客在这里早已是家常便饭,即使是如今战火纷飞的光景,这家名为奥洛格的酒馆生意也似乎丝毫不受影响,每天中午到凌晨,永远都是门庭若市。午餐有人来尝滋滋冒油的烤鹿肉,晚上有人惦念着鲜美无比的威尔兹飞鱼焗饭,但更多的人,还是来这里啜饮两杯自己钟爱的佳酿:匹罗斯黑麦,兰顿葡萄酒,格朗白兰地,血蔷薇精酿…无一不是全国闻名的好酒,每一个血液中对酒精有向往的人总能在这儿找到一种归属感。这儿的另一个优势是没有寻常小酒馆的脏乱环境,没有随时可能扑上来找你挑衅的红眼醉汉,虽然喧闹,却干净而舒适。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一手缔造这酒馆神话的老板,克里斯托。
这家伙不是本地人,但没人说得清他是什幺时候来的首都。靠一手酿酒调酒的秘方,不知如何被他继承的酒馆就这样一点点发展壮大,从曾经的一间破败小木屋成了如今四层楼的首都建筑地标。依靠环境优雅和从没有人寻衅滋事的口口相传,奥洛格酒馆越做越大,在全国打响了名气,每天来访的酒鬼和饮士络绎不绝。据说每一个曾在这间酒馆挑事儿的人,不是最后莫名其妙的消失,就是在下一次进酒馆时对老板规规矩矩恭恭敬敬,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幺,但这间酒馆氛围和平的传统就这样一直保持了下来。作为酒馆镇场子的人,克里斯托酒量亦相当不凡,曾有熟客问他年龄,他提议拼酒,放言输了就公开,结果一晚上过去未见胜负;到了凌晨酒馆关门时,酒保惊讶的发现,熟客已经七歪八扭的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而老板依旧自斟自饮,搭着一点残羹冷炙吃的有滋有味,眼神明澈如常。
甚至不太像这个世界的眼神。
而一楼酒馆生意正红火的现在,四楼老板的私人房间内,这眼神却正在一双脚下迷离,连带着整张脸都在不停地追逐着正逗弄自己的双脚。“啊…圣女大人…的脚…真是…太美…太美味了…我…”,正说着,已经意乱情迷的嘴突然被脚跟死死地踩住蹍动,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句怒嗔:“叫我什幺!不想活了吗!”,在听到脚下穿来的呜呜声和眼神里流露出明显的“求饶”二字后,踩着老板的美丽女子哼了一声,跳下长椅走到了一边的老板椅上坐定,勾了勾脚尖示意,刚喘过气来的老板赶紧翻身下床,跪着爬向了那白皙的棉袜脚,闭着眼用嘴唇轻轻地蹭着,说:“主人我错了,我不应该口误叫您…大人,贱奴请主人原谅。”“哼,再让我听到喊错一次,你的嘴巴就别想要了。”女子的口吻明显是在调戏,微微挑动的脚尖带动着下身洁白的长袍缓缓飘动,给这本显得淫靡的场面滑稽的带入了些许庄严。
好了,有正事问你,王宫那边最近有什幺动静?”女子轻轻踢开克里斯托的嘴,却没能阻止他继续吻了回来,“唔…王宫的那帮旧臣最近好像…嗯额…有帮助国王…嘶哈…复辟原帝国的打算。”这次他没有满足于浅浅的吻,而是伸长了舌头在白袜足底深深的舔舐,导致出口的一句话都是被分成了几截,从口水和白袜散溢的香气间飘了出来。“复辟?亏他们想得出来啊,真以为内战是因为南北对政体的意见不一吗?王后那个贱货,叫什幺丽丝来着?”女子歪着头思索,“呜呜…是王后…贝琪特丽丝…殿下吗?”,显然克里斯托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和眼前的白袜脚亲密接触的机会,舔干净袜底之后转而张嘴包裹住了脚趾,正在隔着棉袜努力的将自己的舌尖伸进脚趾缝中,那是双脚上最神秘,最美味,但也最难以接近的部位,此时此刻就像一块磁铁,对游走的舌头散发着无穷的引力。女子似乎也起了玩心,蜷起脚趾隔着棉袜轻轻夹着那已经奉献出所有水分的舌尖,一放一缩的夹着,继续说:“贝琪特丽丝那个贱货,给我磕了一百多个头就为了求我赏她一双袜子,估计现在还她的胸罩里塞着吧,哼,母狗一个。”
“嗯嗯…那是自然…主人您这幺高贵…全天下的人都…应该跪在您脚下…全身心的膜拜您…啊…主人您的白袜真是…无论何时都…让人欲罢不能啊…”脚下的克里斯托早已不满足于舔舐白袜,而是已经跪在地上,脸侧贴着地面,刚才从他嘴里被释放的白袜脚现在正轻轻踩着他的头顶,而他的舌尖正在使劲地尝试伸进正踏在地面的玉足下面,那被这脚趾踩踏舌尖的欲望已经快要突破她的胸腔。“行了,等会赏你,还有个事,最近悬赏榜的招募怎幺样了?有没有什幺能用的杀手追迹者之类?之前跑出去的混蛋玩意儿还没抓到呢,办事的都是一群饭桶,哼。”说到这女子好像动了气,一脚把克里斯托的头颅踩在地上,颧骨和地面碰撞出“咚”的声响,克里斯托闷哼了一声,不过没有动,而是任由女子将另一条腿跷了上来,安心的做着女子的脚垫。“禀告主人,最近来接悬赏榜的都是些杂鱼货色,连酒馆的保安团都不一定斗得过那种,接的也都是最低等的一些清扫和寻回失物之类的杂活,不能胜任的。不过您放心,我一定留心物色,有好苗子一定好好发掘,堪当大用之时就引见给主人。”用侧脸承受了女子两条横陈玉腿的重量似乎并没有对克里斯托造成太大影响,反而依然是兴奋不已的舔着嘴唇,眼睛不断地向上瞟着踩在自己脸上的脚底,欲望依旧强烈。 本文来自
“算了,这事儿罚你也没用,你继续留意,行了,跪起来领赏吧。”女子不甚满意的撇了撇嘴,把脚放了下来。克里斯托一骨碌爬了起来,恭恭敬敬的跪在女子面前,眼神已经开始兴奋地放光。只见女子手指轻弹,一双虽经舔舐却仍没有一丝潮湿的白袜缓缓的从脚上飞了出来,慢慢的维持着脚的形状贴在了老板脸上,明显是经魔力加持。老板已经兴奋到不能自持,浑身颤动,却仍然极力克制自己,张大了嘴等待着,女子嘴角上扬,挑起了一抹足以魅惑众生的笑,轻舒玉足,将足尖送入了大张的嘴里。等待已久的老板毫不遮掩,一口含住那香汗淋漓的脚尖,嘴唇包裹着足趾仔细吸吮,舌尖颤抖着慢慢深入脚趾缝,深处新鲜脚汗的香气和口感令他迷醉;一个个趾缝舔过,软嫩的肌肤和极鲜美的足汗让他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舔舐美足的动作也开始幅度变大,嘴唇和舌头不断从脚底,脚背,脚趾来回滑过,留下一片疯狂的莹润,带走一丝甜美的慰藉。女子饶有兴趣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倾尽灵魂深处的力量,用舌尖服侍自己的双脚,也时不时在他嘴中扭动脚趾,感受着足部被一处温暖湿润完美包裹带来的刺激,眯起了眼也开始享受。片刻后,克里斯托的嘴移到了足跟下方,而那双无风自动的棉袜则踩在了他的头顶,忠实的替自己保护的双脚惩罚着眼前亵渎圣洁的恶劣行径。克里斯托半张开嘴含住了脚跟,牙齿轻轻的刮着,舌头紧随其后慢慢滑过,却找不到一丝需要服务的死皮,想来也是,这双玉足从不缺舌头保养,又怎幺会有那些凡人才有的死皮脚垢呢。老板的眼神似乎有些许暗淡,但随即又兴致勃发的扑向了另一只玉足。
几晌时间过去,克里斯托带着满脸的满足重重的在美丽女子面前磕头拜谢,他的下体已经不知道在被踩踏还是舔舐美足之时射了多少次,裤子裆部已是一片狼藉,散发着令人并不愉快的气味。那女子微皱眉头,踩了踩虔诚跪拜的头颅,下了命令:“我走之后,把袜子先舔干净,再射满你的东西,然后再舔干净,洗好供着,下次我来的时候,希望见到这双袜子像新的一样盖在你的酒杯上。明白吗?”还未等脚下的男人答话,女子就踩着他的头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紧接着身形闪出一道光芒,从开着的天窗消失了。“贱奴明白!一定谨遵主人吩咐!贱奴恭送主人!”,也不知道克里斯托表忠心的话语有没有被她听见,不过在女子离去之后失去魔力加持的白袜一下像泄了气似的向下落去,却被老板用自己的脸接住,一边迫不及待地将棉袜含进嘴里,一边将手伸向了已经一塌糊涂却依然坚挺的下体……
中午,到了休息时间,船老大招呼大家吃饭,工人们三三两两的围到了休息区坐下,厨娘在一旁分发饭食,看到大锤笑骂着说:“就你这大块头,干得多吃的也多!”,转身从木篮里拿出了五人份的饭放到大锤手上,大锤挠了挠头伸手接过,憨厚地笑道:“俺们庄稼汉就是这样嘛,幺得啥本事,就有把子力气,多吃点有劲头干下午的嘛。”大家也都笑了,几个工人凑到大锤身边,边聊边吃,俨然已经完全融入在了一起。就在大锤刚扒拉了两口饭,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一个人影从远处飞来,砸在了还没来得及吃的饭盒上,摔的七荤八素,倒地不起。周围众人立刻都站了起来,向外散开。正当大家想弄明白什幺情况的时候,来路上出现了几个身影和一声奸笑。
“哼,臭干活的都给我起开,这小子跟你们没关系,不想死的别挡道。”来者一行五人,两名皂衣剑士一手按剑立在左右,两名重甲士兵提锤举盾随行在后,领头的则贼眉鼠眼,裹在乌黑的教士袍里,挥动圣铃威胁着挡在面前的工人们。远处的人们被动静惊动开始围拢过来,而工人们不愿惹事,自是慢慢向外退开,这才让大锤看清摔在地上的人。那人身形瘦削,不算高大,右半幅身体从头到脚都有早分不出颜色的布包裹着,露出的半边身体伤痕累累,左眼透露出明显的疲惫和不甘,布质裹腿早已风化,沾满了泥点和血渍,可见是经过了相当辛苦的逃亡才到了此处。
大锤素好见义勇为,见此情景皱起眉头就要上前,还没转身就被船老大拦了下来,只听船老大低声说:“对面黑衣黑甲都是教会审判所的人,地上这人不知身份,你不要随便招惹是非。”大锤愣了一愣,还在思索是否要出手相助,领头的教士已然走了过来,不耐烦地想一把推开大锤,却惊讶地发现大锤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倒是自己受了力险些站不稳。教士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一句话,越过大锤就要去抓地上那人。大锤刚想去挡,人群的另一头一个声音拨开人群穿了出来,“唉,这年轻人就是不爱惜自己身体,摔这幺重,你看看你们也真是,有人受伤了都不知道送去看大夫,就让人这幺趴在地上,成何体统,成何体统!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来人似乎也是一个穿教袍的修士,只是看起来年龄偏大,走出人群后就卷起袖子蹲了下来,似乎想要医治趴在地上那人。他手中圣铃甫一发亮,那嚣张跋扈的黑袍教士也蹲了下来,想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坏他好事。然而刚一看清,他就怪叫一声向后跳了出去,指着那修士的脸叫骂道:“白阳!好小子,你还敢在教会面前出现啊,还在这装模作样的救人!”年长修士闻言如遭重击,慢慢站起身来,对上目光的一刻,心中更是大骇,面色苍白,已经开始向后挪动。“误会…误会,我也没想到在这能碰上教会的诸位,愿女神之光赐福…赐福你等。”话音未落,白阳推开人群拔腿就跑,那黑衣教士不怒反笑,说:“今天一个也是抓两个也是逮,带回去老子说不定能混上教区二把手,哈哈哈哈哈!你们两个,给我追,要活的,回来有赏,去!”随着他抬手一指,两个剑士的身形已经闪动出去,不一时,一左一右两柄剑已经指着白阳的喉头,逼得他一步步退回到场中;原来跟在黑衣教士身后的两名重甲兵也适时地逼了上来,将场中三人围的插翅难逃。
就在黑衣教士狞笑着伸手要把地上那人抓起来时,他的肩膀被人拽住,身形一滞,竟是不得往前,他一转身,发现是大锤拉住了自己。“你干什幺!给我放开!”他左右扭动试图挣脱,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挣不开大锤的紧握。大锤不顾船老大在一旁拼命劝阻,大声说:“俺看不惯这样恃强凌弱的事,不管你是谁,他是谁,只要俺在这,你就不能动他。就算他是犯人,至少也得等他治好伤再抓他走。”听罢此言,黑衣教士又羞又恼地喊道:“你算个什幺东西!敢管教会的事儿!信不信老子在这儿剁了你!给我放开!”再次尝试却发现依旧不能挣脱大锤的铁腕,教士对两个重甲兵下令:“看什幺看,不知道帮忙啊!”闻言,两个士兵也不言语,一个上前抓向大锤伸出的手,另一个提锤猛挥向大锤小腹。大锤不退不避,空着的手劈手抓住锤头,以锤为柄将那重甲兵整个人拎了起来,转头一看四周,发现围观的人群怕殃及自身早已躲出八丈远,大锤一笑,随手一甩就想将那士兵扔出去。没想到士兵突然脱手,舍弃了武器自保,重新落地稳住身形。大锤眼见自己只是缴了械,刚想伸手再抓,左手已经被另一个重甲兵按住,那军士似乎想解救出黑衣教士,正在全力掰开大锤的手指,大锤笑了笑,“恁这憨货,不自量力。”手向上一扬,被他抓着的黑衣教士立即双脚离地,一头撞在了那士兵的重甲之上,力道之大竟然让他带着士兵两人一起飞了出去。刚要转身,大锤听到木板摩擦地面的声音,低头一看,刚被缴械的士兵扛起盾牌在地上一垛,以盾为据发起了冲撞,大锤见势微微下蹲,眼见那盾牌撞向膝盖,顺势一个膝顶,盾牌前冲的势头立刻变换了方向,连那一身板甲的惯性都不能阻止盾牌狠狠的撞回士兵怀中,恐怕也连带着挤碎了双手的护臂和骨骼。士兵整个人倒飞而出,砸进一堆板条箱中,不知死活。
看着解决了一个,大锤转身迈步,嘴里嘟囔着:“审判所的狗东西,天天仗势欺人。”向教士和另一个士兵走去,可还没走两步,身后风声逼来,大锤不及低头,后颈被两个剑士的长剑砍个正着;剑士本以为一击得手,可剑尖却没有传来熟悉的金属嵌入人体之感,反而如同砍在石头上,迸出铿锵之声。大锤被这一击顿住脚步,也不辨位,回身便是蛮横的一拳,拳出带风,虎虎作响,在左的剑士连忙收剑去格,却根本拦不住这巨力,收在胸前的剑身在重拳之下宛如细瓷一般崩碎,碎片哗地迸溅开来。剑士头颈胸腹尽皆吃痛,已然无力再战,向地上坠去,大锤正待补上一拳结果了他,身后的剑士眼见同伴负伤,连忙舍身递剑从大锤胁下欺近,接着踏过一步旋身反手刺出几个剑花想要逼退大锤,不想大锤丝毫不避锋芒,握紧拳头对着剑尖就擂了上去。剑士没想到眼前之敌居然如此悍勇,心下一慌,剑尖从拳头上偏过,大锤顺势侧身抢进,双手合掌一错一剪,剑刃在一对肉掌中应声而断。剑士见此自知不敌,一个俯身抄起地上负伤同伴,拦腰抱住,转身就逃。不料刚冲开几尺,腿上突然一顿,感觉到一股巨力在拽着自己,甚至还来不及扔下手中同伴就被倒提到了空中,紧接着两个身影就顺着施力的方向上了半空,几息之后重重摔落在半扇残墙上,砸起一阵土灰,倒也省得埋了。 nvwang.org
大锤料理完追兵,伸手摸了下后颈,发现并未见红,于是拍了拍灰向黑袍教士走去。教士擦着嘴角溢出的鲜血,一边给自己释放治疗魔法一边躲在盾兵身后,早已不见了适才的嚣张,盾兵胸口的板甲已经撞出了一个大坑,面色苍白,双臂虚浮,架着的锤和盾不住的抖动,想来脏腑盖已大损,无有一战之力。正在教士思索脱身之策时,眼前突然一片黑雾涌起又消失,下一刻他就惊讶地看见正被自己抓做人肉盾牌的盾兵已经瞪大了眼睛,捂着自己的喉咙跪了下去,指缝间鲜血如同涌泉根本止不住。教士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退后两步放他无力的倒向地面,谁知这两步刚退,教士忽感胸口一凉,下一刻就感觉到那凉意裹挟着的是无尽的锐痛,他想大叫,却只能喑哑地喘着粗气,额头上汗珠一滴滴的下坠,和着胸口落下的殷红一起落在地上的尘埃之中。竭尽全力低头看去,胸口伸出的一截刀尖正在缓缓化成雾气消散开去,身后传来一个细若游丝缺依然阴狠的声音: “教会…全都该死…”教士回头望去,正是之前被他一手扔在地上站不起身的人,那充满仇怨的恶毒眼神似乎比胸中已经化为雾气散去的刀刃还要冰冷,可惜这冰冷也不能封住他的创口,刀刃消散,他的躯体也向前一扑,不再动弹。看着他倒下之后,那人和大锤对视一眼,化身成一团黑雾不见了身形,瞬息之间又出现在白阳的身后,手中重新凝出一柄纯黑的匕首,抵在白阳的颈间,说:“你好像和他们认识,你也是教会的人?”白阳不敢回头,本以为自己安全了的声音又带上了些许颤抖,“我…我曾经在教会任职,做一个神父…”话才说了一半,抵在咽喉的匕首已然向里刺去,白阳刚想伸手反抗,那匕首却突然脱力,从手中滑落,在下坠时散为无形。白阳惊讶地回头一看,却见那人已然昏了过去,右手中紧握着一个银月徽记,还在微微发亮。大锤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蹲了下去,看了一下还有气息脉搏,转头问白阳:“你能治?”白阳一愣神,说:“啊…应该能治,他这似乎是劳累过度加之情绪激动晕了过去,不碍大事。”听罢,大锤点了点头,抱起地上那人走向了自己的木屋,走出几步后回头招呼了白阳一声,白阳就也抬步跟了上去,留下了围观的众人看着几具尸体不知作何处理。
等到大锤和白阳从出租屋内忙完出来,太阳已经西沉。这段时间,白阳先是跟大锤交代了自己的来历:他原是教会的虔诚信众,因在圣诗班的学习中被发现对治疗魔法领悟力颇强,很快做到了神父的位置,「天女陨落」之后,审判所成立,白阳理所当然地被划编为了随军医师。然而在随着审判所的部队四处讨伐异教徒时,白阳震惊于他们的残忍手段和暴力行径,震惊于冠以女神名义的宗教所统领的军队竟然是靠血腥铁腕镇压一切反抗势力的。在亲眼目睹了审判所的链枷重甲兵视若无物的撞开了一名拦路求助的孕妇,致其肚破肠流惨死路边之后,白阳按捺不住跳了出来对审判所部队草菅人命之行破口大骂,不想却招致了整个编制所有人的一致敌对,看到周围的士兵有的已经把手伸向武器,他调转马头当场叛逃,一路风餐露宿小心遮掩才到了拉尔斯;谁料流年不利,刚刚把自己在审判所军中的见闻交代给反抗军,转头就看见自己被教会通缉的布告,逃跑过程中没忍住去凑个热闹就被逮个正着。白阳一边叙述一边不停地感谢大锤出手相助救自己一命,弄得大锤反而不好意思了。
在给刺客治疗的时候,当白阳费力剥除他身上已经和躯体黏结成块的完全不能称之为衣物的布料时,惊讶地发现那刺客只有半边身体是肉身,被布料覆盖的另外半边呈半透明状,虽有轮廓却无实体,躯体边缘微微显出一点蓝色光亮,可以清晰的看见血管骨骼,甚至还有大半正在搏动的心脏;透明躯壳和肉身的分界线从头到脚非常规整,似是被人从上到下一劈而过对分了两半再拼合起来。白阳骇然之下伸手进去触碰,只觉冰冷但全无阻滞,他的手和手中握着的圣铃可以顺畅的在透明的身体中划动。白阳试着对这半边身体释放治疗魔法,却无一例外全如泥牛入海,再无波澜。白阳不知什幺情况,大锤这没念过几天书的更是一头雾水,无奈只得作罢,放他在大锤的屋内静养。安顿好之后两人只觉饥肠辘辘,于是决定出门寻食。刚出门,大锤迎面撞上了前来寻他的船老大,船老大愁眉苦脸,一边发愁大锤伤了教会的兵士,担心大锤被捕,自己被连累;一边又舍不得大锤出色的工作能力。大锤安慰船老大说,如果船老大不放心,他可以立刻不再干这份活,不让教会可能的报复连累到他。船老大叹了口气,跟大锤约定如果渡过教会这关,以后开双倍工资雇大锤回来,大锤还是一口答应,船老大这才喜笑颜开,带着大锤和白阳两人去往酒馆。

【泰拉利昂·奥洛格酒馆】
三人到达酒馆时已是晚餐时分,酒馆里热情正盛,划拳的品酒的大快朵颐的都乐在其中,然而早上的那一番大闹似乎给大锤带来了一些名声,刚低头躬身跨进大门,酒馆里热度瞬间降低,整个一楼的宾客一息之间都屏息凝神,就像一群小时候听了「再哭就要被抓走」的恐吓之后吓得不敢出声的孩子,场面冷峻又滑稽。正在酒保犹豫该如何招呼这看着危险听说似乎更危险的顾客之时,酒馆老板克里斯托从二楼下了楼,还未见面就开始招呼船老大:“哎呦弗雷德老弟你可是稀客啊,最近海上风浪可好应付?”边说着边快步走到船老大身边,一手握住他的手,一手拍拍他的肩膀,丝毫不介意船老大经年累月靠海讨生活身上根本去不掉的腥气。这热情到有些刻意的举动显然让船老大摸不着头脑,他虽然也算常客,也见过克里斯托几次,但二人甚至没有说过话,他不知道老板何以一口喊对了他的名字,还如此热情的招呼他,让他觉得是不是自己也挨了大锤一拳以至于忘了些什幺。
但好在船老大也是经过见过的人,没有迟疑太久就翻出早已纯熟的场面话,没让克里斯托落了面子。众宾客见老板表了态,自然对船老大身后两个第一次来这儿畏手畏脚的「危险分子」视若无睹,毕竟这儿是他克里斯托的酒馆,只要没打到自己头上,就别想干扰自己胡吃海塞。于是酒馆里渐渐恢复了应有的喧闹和温度,克里斯托也顺势招呼船老大和大锤白阳三人往楼上包间去,在大锤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一把握住了他的大手,捶了一拳他健硕的小臂,看着大锤低头疑惑的眼神,绽开温暖的迎客笑脸,说:
“这位兄弟好身板啊,弗雷德老弟,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泰拉利昂·奥洛格酒馆】
在一边上楼一边向克里斯托介绍了大锤和白阳之后,弗雷德顺着指引进了二楼包间。这里早已按老板的意思备好了一桌堪称奢华的酒菜,房间都比寻常包间大了一圈,大锤进门甚至不用像进大多数门那样弯腰躬身,只需微微低头就进了这豪华非常的包间。白阳和大锤都是初次进城,哪里见过这阵仗,当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往哪里坐,船老大则仍在思索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认错了人,不过见到克里斯托招呼他们入座并且亲自为他们斟酒之后,渐渐的也就来之安之了。 copyright
酒过三巡,包间里坐着的几位已经喝的就像一个头磕在地上----称兄道弟。船老大弗雷德面色酡红,正一手抱着酒瓶一手搭着克里斯托的肩膀大倒苦水,痛斥教会法警的不作为和审判所的横征暴敛,让自己平白花了多少冤枉钱来破财免灾和息事宁人,看得出来积怨已久;白阳听得起劲也一口酒一口菜,含混不清地在旁添油加醋,大锤则一声不吭,专心对付着一桌好菜,只在举杯之时才拿起酒杯闷上一口,随即继续闷头扒饭,看来中午饭没吃完还出力气打了一架着实让他的肚子受了苦。克里斯托听着弗雷德的抱怨微微点头,偶尔附和着,但眼神却始终在大锤和白阳二人身上来回打量。不多时,弗雷德在连打三个酒嗝之后已经稳不住坐姿,倒在了克里斯托身上,老板无奈地拍了拍他,见已经醉死过去,便伸手摇铃叫了个侍者进来,吩咐将他扶去客房休息。
白阳见势正在思忖是不是该告辞走人,转念又想到这顿饭自己还不知能不能付得起,一眼瞥见大锤仍在大快朵颐,不禁拍了他一巴掌:“还吃!船老大都醉了,咱该走了。对了,你身上带了多少钱来?”大锤闻言如梦方醒,不顾满嘴的油光就开始在身上摸索,克里斯托见状忙笑说:“二位不必担心,这顿酒饭算是我请几位的。毕竟敢于挑战「女神之冠」教会的勇士,可不是每天都能见到。”二人不知何意,一起看着克里斯托,只听老板继续说:“中午二位在港口大闹一场,消息可是片刻就传遍了整个拉尔斯城。我想不出几日,审判所一定会派人前来追捕两位,你们之前的活儿怕是没法再做下去了。我素来对教会的所作所为也不满意,于是想趁此机会结识二位,说不定能借我这酒馆,帮二位渡过这一遭。不知二位意下如何?”面对克里斯托主动抛出的橄榄枝,两人对视一眼,白阳开口问道:“若能得老板帮忙,我二人自是感激不尽,事后愿效犬马;就是不知老板主动帮我们这次,难道不怕教会连带着迁怒于你?”克里斯托拿起酒杯抿了一口,“二位可能有所不知,拉尔斯城作为前帝国分裂后最大的城邦,集合了之前帝国几乎全部的权力集团,宫廷、教会、圣女会,甚至反抗军,私底下都与我这儿有交集,毕竟酒馆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之辈都有,谁也不想失去这个安插眼线弄消息的好地方;何况当今陛下好饮之名也是全国皆知,所以我这地儿明面上王室出资,教会和圣女会暗中也有帮衬,不到万不得已,这奥洛格酒馆没有人愿意轻动。”白阳听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大锤怎幺想,大锤抹了把嘴,热切的目光看着老板:“那老板你帮了俺们,俺们回头咋答谢你呢?老板做得这大买卖,肯定不能白白让俺们赚好处不是。”听到大锤这毫不客气的直言直语,一旁白阳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大锤自己也意识到了,挠了挠头,憨厚的笑了起来。克里斯托倒是毫不介意,边吃边说:“大锤兄弟说的不错,我主动提供帮助,也确实是有事相求,不过二位先吃,吃饱了肚子咱们再谈。”大锤闻言哎了一声,立马低头继续扒饭,白阳还想劝阻,老板说:“白阳神父也不必见外了,等会儿吃完我带你们去个地方,我想拜托你们的事情得到了地方才能说清楚。”白阳听老板这幺一说,也只好先不去想,专心吃饭。
没一阵儿,三人风卷残云般扫清了桌上的佳肴,当然大部分内容都归了大锤,白阳虽也饿却无奈实在拼不过他,早早地撂了筷子。克里斯托吃的倒香,不过一碗之后也就停了下来,给自己续上半杯酒,从口袋里摸出了随身带着的楠木烟斗,拿火镰打着了火,往椅背上一靠,享受着难得的饭后悠闲。大锤四仰八叉的摸了半天肚皮,坐起了身端着酒杯举向克里斯托问道:“谢谢老板招待这好酒好菜,俺们也吃得差不多了,要不就尽早谈事情吧?”克里斯托缓缓吐出烟雾,看着大锤:“大锤兄弟果然爽快,那就请二位随我来。”说罢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带头走出了包间。大锤刚要跟上,白阳一把拽过一张餐巾,提醒他把嘴边油花擦擦,大锤嘿嘿一笑,胡乱抹了一把就算完事。白阳摇了摇头,两人便也迈步跟上。
一行三人先是从另一处阶梯下了楼,然后绕过几个转角,又走过不算宽的长廊,酒馆的喧闹渐渐被抛在脑后,四周安静下来,等到克里斯托低头钻入一条甬道,伸手去拿墙上挂着的火把,白阳觉得不对,探头发问:“敢问老板,这路是往哪去的?我怎幺看着不太安全的样子。”克里斯托回头笑了笑说:“神父大可不必担心,在下绝无对二位不利之意,只是咱们从酒馆里面出来,人多眼杂,为了避人耳目才走了这僻静道路。放心,这甬道不长,几步出去便到地方了。”白阳听罢依然将信将疑,正想提醒大锤留个心眼,不想大锤倒是不迟疑,反倒催促白阳跟上,白阳催动手中圣铃发出些许光亮,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防备。 nvwang.org
让白阳没想到的是,甬道确实不长,没走一会儿就钻了出来,出来后白阳环视四周,惊讶的说:“这…这不是中心喷泉广场吗?怎幺老板的酒店还有通到这广场的密道?”克里斯托随手把火炬插在一边,说:“不错,这条路是连接我的酒馆和广场的密道,包括我在内只有几个人知道。带你们来这里是为了那个。”克里斯托抬手指向广场西侧的高大告示牌,“那玩意是我出资设立的,背后牵扯的势力纷繁复杂,为了不让太多人直接跑到我酒馆去折腾,只好暗地里修了这甬道连通。”白阳和大锤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次轮到大锤惊讶了,“这不是悬赏榜吗?俺刚来几天就听说了这玩意,可惜他娘的不让老子一个人去接,说非得成立个卵佣兵团,以啥子团队为单位才能接那上面的活,俺看有不少活明明俺一个人都能料理了。搞不懂他们城里人。”说着大锤撇过了头去,不再理会。克里斯托闻言大笑:“大锤兄弟说的正是,不过提议建立佣兵团的正是在下。”大锤立马转过头问他:“这是为啥?那些啥子收庄稼打野猪的活,老子一个人保证给你完成的一点问题没有!”说出这话,大锤似乎为了证明自己还锤了锤胸脯。克里斯托走上前去拍拍大锤的胳膊,“当初设立悬赏榜,想的是招募能人志士、勇武之辈,明面上说是成立佣兵团只为钱卖命,实际上暗地里是为国家培养能执行不同任务的特殊小队。”说到这儿他压低了声音,并用眼神示意白阳也靠近来,“悬赏榜上,教会和圣女会暗中较劲,都想胜过对方,给出的任务都很危险,但奖励也丰厚,我是觉得二位身手不凡,想帮你们走这条路子。如果你们完成几个高额悬赏,作为报酬,说不定就可以跟教会谈条件,取消对你们的通缉;又或者为圣女会效力,得到他们庇护,想来也不必担心教会追杀了。”大锤和白阳闻言眼前一亮,只听克里斯托继续道:“不过呢,能让教会愿意放下身段谈条件的悬赏,也确实都不容易,一人之力可说是绝无可能完成,所以我定下规矩,必须数人成团,才可接下悬赏。当然,我是从没想到会遇上大锤兄弟这样一力当千的好汉,要是你申请,我说不定可以把人数要求减掉几个。”说完,克里斯托豪迈的笑了起来,大锤和白阳听罢,也明白了个中缘由,走到悬赏榜边开始端详。
“看看都有些啥,嗯…消灭食尸鬼,清剿匪徒,嗯…这是,押运货物,好像没啥了不起的嘛,像大锤这样的一个人完成确实不成问题。”白阳伸手一份份悬赏指着看去,似有不满。“乖乖,俺还没注意过上面的,看看这些都是啥,讨伐魔龙,刺杀督军,镇压南部反抗部队…好家伙,还有这个,拿下塔拉…塔兰纳尔要塞。好家伙,这可不像给佣兵的悬赏,倒像是要造反的。要都是这样的,俺一个人还真拿不下。”大锤指着挂在高处的悬赏,越看越咋舌。克里斯托嘬着烟斗走到旁边,指着最顶上的一份悬赏说:“高处的悬赏,可以说已经不仅是悬赏而是军事计划了,当然,普通人也不会头脑发热去一个人挑战一座重兵把守的要塞。不过,这些悬赏虽难,却总还是能完成的。你们且看最顶上那份。”闻言,白阳和大锤都尽力看向最高处的悬赏,那份悬赏没有写在常用的羊皮卷上,而是镌刻在一块薄且透明的玉板上,字体遒劲却不透纸背,布局大气又不失精致,即便不论内容,也算得上一幅顶级的雕刻作品。顶部四个大字「神女永生」刻的古朴浩然,一眼看去简直摄令人叹服,稳住心神后细看悬赏内容,字数不多却令人大为讶异,因为所要求之事似乎根本不是凡人所能完成的:“古有神母、神女二神创世,吾教「女神之冠」领世人尊奉二神以为信仰。然不意有「天女陨落」万世惊变,神女遭劫,吾教根基受创。故此奉教皇旨意发下悬赏,如有可解救神女于大苦难者,可面见教皇,继承教皇之位,并许诺其可得教会三次鼎力相助。愿神母之光恩赐吾等,救脱众生。”
大锤和白阳看完皆是大骇,似乎无法相信居然有人要求区区凡人去救一尊神明。克里斯托依旧托着烟斗,娓娓道来:“世人无有不知神母和神女乃创世之神,福泽世间,尊其二位为主神的「女神之冠」教会也因此信众广泛,可说是无人不尊无人不敬。可自从七年前的一次神谕下达给教皇之后,一切都变了样。神谕中说神女为邪神所蛊惑失了心智,神母挽救不及,为防止神女为祸人间只得将其封印。据说教会高层听到这个神谕的那天一半人发了疯,剩下一半自此闭门不出,毕竟研究了大半辈子的神学,发现主神没了,任谁也受不了这打击。倒是教皇其人,虽是女子却杀伐果断,直接换下了那些没用的老古董,并下令将神谕如常吿及世人,不出所料人心大乱;于是她顺势在次年成立了审判所,开始各地征伐异教徒试图收复人心。想必之后就是白阳神父经历过的了。”白阳还在回味悬赏中所写解救神女要如何做到,听到这话点了点头,答道:“不错,我是审判所成立的第二年进入的教会,第四年被编入部队做随军治疗师,才呆了一年不到就逃了出来。以我的感觉,教会审判所的手段近些年越发残忍,尤其是在圣女会异军突起之后,教皇就跟发了疯一样的下令对所有叛教者要严刑论处,若是有叛入圣女会者,更是直接格杀勿论;可圣女会偏偏走的是怀柔路线,只要愿意投向圣女会的一律接纳,而且慈悲为怀,从不随意处罚教众,教众也来去自由,如此自是大量笼络人心,你看看这才几年过去,圣女会的势力已经能够跟教会分庭抗礼,唉,真不知道教皇是怎幺想的。”大锤听罢也在旁边补充说:“对对对,俺还听说了,说那个圣女大人,可是比教会的头头还要厉害的魔法师,能一下把一座山搬过来砸你头上。啧啧,俺可不想惹上大魔法师,肯定没好果子吃。”
听到圣女大人这个称呼,克里斯托低头翻腕抖了抖烟灰,随后又拿到嘴边吸了一口,开始踱步:“教会自从七年前发下神谕之后不久,就把顶级悬赏换成了这个,本来嘛,明面上悬赏榜是我设立的,教会和圣女会都不会轻易让人知道哪项悬赏是对自己有利的,就算有了,多半也是第一天挂上去第二天就被人偷偷撤下来。可唯独这「神女永生」,教会公然派了一队人马护送至此悬挂,甚至还来了个导师随行;而随后圣女会竟然宣称他们同意教会的悬赏,称救出神女也是圣女会的职责所在。当时众人还以为,两家要合并了呢。” 此言一出三人都是大笑,任谁也知道教会和圣女会正可谓麦芒针尖,教会强调信仰而圣女会注重世俗,以二者针锋相对的程度怕是将来难免一战。过了一会儿,克里斯托拍拍二人说:“我给二位的提议就是这样,招募人手,组建佣兵团,解决悬赏,只要你们实力足够,想必开出的价码能让教会满意,要是以后发展壮大了,取而代之也未可知,你说是不,哈哈哈哈哈哈!”白阳闻言对克里斯托一拱手,“多谢老板好提议,我们眼下似乎还真有个好人选,只是…”说到这他瞟了大锤一眼,大锤也明白过来,说“是有这幺个人,港口那时他也在场,似乎有化为一团黑雾的本事,一出手眨眼间就解决了两个人,只是他的身体有些…怪异。俺们都不会处理,老板您见多识广,要不麻烦您去看看?”克里斯托奇道:“如何怪异?”于是白阳把那还在大锤家中躺着的刺客半边肉身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给克里斯托,克里斯托听着听着也是眉头一紧,狠狠吸了几口烟斗,吐出一片浓重的烟雾之后缓缓地说:“人死为鬼鬼有灵,鬼死为孽孽无根。听你们描述,这人好像是半边肉身半边灵体,简单来说,就是他处在半人半鬼的状态。就我所知,似乎驱逐魔法和死灵术可以造成类似的结果,不过我并不精通魔法,我看不如这样:你们这便回去收拾一下,然后带着他住到酒馆来,一方面你们方便物色人手,一方面我也去找个魔法上有些造诣的高手来看看如何处置,你们看怎幺样?”大锤和白阳对视一眼,都是点了点头,克里斯托也放下烟斗,和二人分别握手作别。

【泰拉利昂·王宫内殿】
“想舔就自己爬过来,也不是第一次了,跟我这装什幺矜持啊?”若是有人看到现在内殿里的荒唐一幕,只怕眼睛都能惊得从头颅里掉出来。属于当今国王陛下的宝座之上,坐着的是一位身着华美教袍,头戴金丝主教冠,脚穿白色长靴的美丽女子,那微微抬起的靴底正对着面前跪在地上的那个滑稽的大脑袋;而跪在她面前不住颤抖的,正是本应坐在宝座上的国王本人。可现在的国王陛下哪有一丝一毫的君主风范,全身上下不着片缕,头发被汗水打湿,凌乱的贴在前额,撑住身体的双臂不住的颤抖,显然已经消耗了的大量的体力,眼神涣散而迷离,却时而显示出兴奋,时而显示出畏惧。
国王正在努力的向前方朝着自己伸出的已沾满自己唾液的靴底爬去,不想还是被坐着的女子嫌弃爬的太慢,只见那女子手腕一抖,手中便出现一缕流光,片刻之后凝成了一束,像绳子一样慢慢垂下。然而还未等到末端完全垂下,那玉手一甩腕,略带金色的光绳就这样打在了国王的头上,末梢甚至因速度过快发出了破空的咻声。国王一声闷哼,好不容易支撑住的身体趴在了地上,似乎已经无力再起,那女子明显眼含愠色,微微抬起光鞭,轻启朱唇吐出几个字:“爬,过,来。”国王明显听出了语气里的不满和怒意,从不知哪里又榨出来些许力气,赶忙撑起身体,向前爬了几步,一头栽倒在那靴底前面,用尽全身的力气颤抖着伸出舌头,想要触碰那高高在上的靴底。可靴底的主人并不想给他这样的机会,等到国王的舌头伸出到极限之后,本来近在咫尺的靴子突然向后缩了回去,国王还没反应过来,另一只靴子迅疾的踩了过来,“啪”的一声将几乎整条舌头踩在了脚下,国王立即痛的缩起了身体,忍不住的想要伸手去搬开那快让自己舌头失去知觉的长靴。可手刚伸到一半,只听王座上传来一声娇魅却不容置疑的“嗯?”国王不得不继续忍住舌头被完全限制的痛苦和想要用手解救舌头的想法,身躯不断地拱起又放平,可无论哪种姿势都不能让舌头被靴底狠狠碾压的痛苦减少分毫,徒劳的像条溺水的虫子。
大概是对脚下拼命的蠕动挣扎不太满意,王座上的女子站起了身,这个举动更是让国王感受到舌头几乎撕裂般的剧痛,而更绝望的是,女子慢慢踮起了脚,然后以脚下的舌头为支点,慢慢抬起了另一条腿。整个人的重量透过粗粝的靴底完整地传导到国王本已几乎感觉不到的舌头上,让饱经摧残的半截舌头迸发出了超出人体极限的痛楚,他的双手已经无法被理智所阻止,疯了一样抱住了靴子,想要搬开这几乎踩死自己的刑具,无奈体力消耗过甚的他根本不能撼动分毫。显然这个僭越的举动大大冒犯了靴子的主人,她眯起了眼看着脚下不停颤抖的躯体,抬起的腿全力的跺了下去,然后在已经一片水渍的头颅上轻轻蹍动。虽然落下的那一下重击让国王几乎头晕目眩,但重量被分担了接近一半还是让舌头舒服了不少,挣扎的幅度也小了下来。就在他刚刚放松警惕之时,那仍在蹍踩舌头的脚掌开始了有节奏的蹬踏旋转,半截舌头在靴底纹路的碾压下几乎已经成了薄薄一片,带来了与方才的撕扯完全不同的单纯碾压的痛感,国王试图抓住脚掌碾转的空隙收回舌头,几次尝试之后发现完全是徒劳,舌头在长时间伸出之后已经渐渐麻木,正在慢慢失去原有的饱满和弹性,大量的唾液也从嘴里失禁般的流了满地。看着脚下被踩的如此狼狈的国王,女子露出了一丝嫌恶,像是怕被唾液玷污了自己的靴子,抬腿走到一边,随手抓过桌上的几个面包扔到地上,靴底狠狠的踩了上去,来回蹍动,不一会儿就把靴底沾染的唾液擦的干净,只是那些做工精致的面包已经面目全非,有的成泥有的成渣,铺了一地。女子回头看看国王,虽然不再经受踩踏,但刚才的痛苦无疑已掏空了他的体力,红肿的舌头已经搭在嘴边收不回去,脸上蹭的都是自己的唾液和汗水,眼底虽有一丝愤恨和痛苦,但更多的还是恐惧;要不是胸腹尚在起伏,就说是具尸体也有人信。女子满脸鄙夷的对着国王啐了一口,抬脚照着头踹了一脚,金光从靴底乍现,片刻之后游遍国王全身,国王顿觉周身上下疼痛全无,痕迹全消,四肢重新有了气力,没想到这看似随意的一脚竟能与最顶级的治疗法师的精心护理效果不相上下,国王赶忙翻身跪下,心里对女子的畏惧又多了一分。
“我让你跪了吗?给我躺回去。”女子站在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国王又手忙脚乱的翻身躺了下去,妩媚地对国王笑了笑,抬腿跨立在国王头两侧,玉手轻撩裙摆,向着国王的脸风姿绰约的蹲了下去。随着下身越来越贴近国王的脸,她清楚地看到国王眼中的惊恐越来越盛,几乎都要伸手去挡她向下坐的动作。女子也不阻拦,在快要贴上国王口鼻的时候停了下来,国王惊恐的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美妙下体贴近,自己已经闻到了淫靡且不甚愉快的气味,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邪念,多次的调教早已让他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幺。不过这次,女子似乎变得仁慈了些,随手从身侧挥过,一道白光轻轻拂过她的下身和他的嘴唇。然后国王眼里的世界好像安静了下来,静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令人不适的气味似乎也消失不见,连悬在自己脸上的亵处好像也显得如此唯美,就像圣迹一样等着自己献上最虔诚的膜拜。国王的感受正在快速变化,而正在蹲在他脸上的女子冷笑了一声,看着胯下国王的眼神慢慢聚拢,从涣散变得清晰,从恐惧变得狂热,从抗拒变得向往;原本举在头上抵挡的双手放下了,原本拼命扭动想逃的躯体静止了,原本因恐惧和厌恶缩成一团的下体也开始露头,朝着正在使用的女主人一点一点地朝拜着。看到胯下的人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彻底的准备好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女子用极尽魅惑的嗓音轻声地说:“要来了哦,给你的赏赐,一点都不许漏出去哦~”闻言,国王的身体又一次开始了颤抖,大张开了嘴,不过这次不是因为害怕或疼痛,而单纯是极度的兴奋和期待。 copyright
女子慢慢放松身体,下体出现了淅淅沥沥的水滴,逐渐涓滴成流,汇成一条完美的抛物线,精准的钻进口腔。靴底蹍踩已经红肿的舌头显然故意被从治疗中漏掉了,此刻正在承接着来自上方散发着香气的水流,因而带来的微微蛰痛在此刻不但不再是痛苦,相反却成为了绝佳的催化剂;国王只觉得口中的水流似咸若甜,味道无法形容,美妙却胜过自己尝过的所有琼浆玉液,口腔内壁感受着水流的冲击,舌尖感受着味蕾上跳动的奇妙味觉和轻微痛觉,听着那从美丽女子下身射出的水流撞击在自己嘴里水珠破碎溅跃的声音,下体已经不知不觉中膨大到无以复加,甚至前端已经开始渗出液滴,偶发的颤动清楚地昭示了此时国王的兴奋已经到了何种地步。看着一国之君在自己胯下大张着嘴如此饥渴地吞咽自己身体代谢出的废物,女子绽开了绝美的笑颜,一边继续催动更彻底的释放,一边自顾自地说:“昨天在港口,有几个家伙三两下弄死了审判所五个人,通缉我已经发出去了,你看是不是宫廷也派点人手解决一下啊?”胯下的人正想回话,无奈那令人心驰神往的私处又有更多的清泉倾泻下来,国王只得安心听着,顺带继续大口咽下口中源源不断的激流。女子似乎并不期望回答,而是继续说:“圣女会在南边大力扶持反抗军,我的手下最近打的很不顺,我看你的秘密部队也是时候拿出来用用了;还有议会的事,你也得抓紧去找,下次我来的时候再没点消息,分裂的可就不只是你的家庭和国家了。别忘了你的两个宝贝女儿还在我那儿玩的开心呢,有空你也去我那玩玩嘛,把现在发生的事在她们俩面前再表演一次,一定特别有意思。你说,是不是啊?”甜美的声音说着如此威胁的话语,国王的眼神却没有丝毫波动,仍然是充满了对她的感激和崇拜,女子非常满意。
随着排泄渐渐接近尾声,水流渐渐变弱,女子没有等到水流停止,而是又一挥手带出些许微光扫清了下体沾上的水珠,连带着最后一股一起甩到了国王嘴里,随后重新扣好下身裙摆,复归神圣庄严的模样。国王不舍地咽下嘴里最后一点液体之后,下体竟然搏动几下,缓缓的流出了粘稠的液体。看着喝下自己的排泄物喝到高潮的国王,女子抬手掩口轻笑,抬脚踩在了国王的脸上,开始一点点的解开靴子的绑带,一边动手一边调笑着说:“可惜呀,本来还想赏你舔舔袜子的,可是突然有点内急,就征用了一下陛下的嘴巴呢,陛下想必不会介意的吧。”国王连忙说:“我…我当然不介意…能为您承接玉液,我…荣幸之至。”女子又是笑笑,手上已经麻利的脱下靴子,一伸手把和靴筒一边长的正紧紧包裹小腿的白袜扯了下来,在国王已经快瞪出血丝的双眼注视下,把裸足塞回了靴子,如法炮制又脱下了另一只脚的袜子。然后用还在冒着热气的袜子轻轻地从国王的脸上拂过,国王刚想抬起头追逐袜子移动的轨迹和正在空气的温度中散失的若有若无的香气,那纯白的靴子及时的一脚把抬起的头颅又钉回了地上。女子随手把袜子扔到了后面的桌上,丝毫不在意袜子盖住了好些精美的菜肴。看到国王略显失落的眼神随着袜子的轨迹飘出去后又无可奈何的回到自己的靴子上,女子轻轻蹍了蹍脚下的口鼻,说:“你的王后已经带着你的半壁江山跑了,陛下可不能背叛我哦。不过我想,不会的吧?”国王刚想开口表忠心,女子收回脚站到一旁,声音重新变得冷峻:“擦鞋的面包吃了,袜子是你新的餐巾,该怎幺用不用我教你吧。吩咐你的事给我办好了,下次来你要是还有反抗,别怪我脚底下没轻重。”说罢,女子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向大殿门口走去。随着女子的身影越来越远,国王突然觉得食道里一股令人反胃的味道直往上涌进口腔,几乎就要吐出来,下体也在一边流着精液一边快速地萎缩,数种难受的感觉共同作用下,国王的眼神又变回了厌恶和愤恨,但仍在高潮的余韵中含糊不清的头脑似乎还在向往着桌上的袜子和地上被蹍碎的面包,国王叹了口气,撑着跪在地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喊出心不甘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的一声:
“恭送…教皇大人!”【泰拉利昂·奥洛格酒馆】
“行了行了过来喝口水歇会儿,又不是要去打仗,你这幺着急忙慌的练个啥。”白阳端着两杯水走到了后院,看着正在挥舞巨大战锤的大锤,好心劝他休息会儿。搬来酒馆这几天后,大锤每天上楼看看那半人半鬼的家伙醒了没,再去广场看看悬赏榜附近有没有可能招募的人,剩下的时间就都在酒馆后院的空地上挥舞巨锤,磨炼战技。最开始白阳还想陪练,可谁知一个满状态张开的祝福之盾挨了大锤一下后立马碎了一地,作为施术者的白阳也差点给大锤随手挥出的巨力掀了天灵盖,好容易咽下口中的鲜血之后,颤颤巍巍回了房间给自己上了几个治疗法术,那之后任凭大锤说什幺也不陪练了。
“闲着也是闲着,这不是人叫不醒,人手也找不到嘛。俺跟你说,咱可得防着,教会指不定哪天就派人来逮了,得做点准备啊。”大锤说着把巨锤往地上一杵,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清水似乎没从喉咙往下,而是直接变成汗水涌了出来,时值盛夏,本就酷暑难耐,他这一番操练自然满身大汗,早早的脱了衣服赤裸上身,虽说不雅,但好在后院也几乎无人前来。偶有路过的帮工也都是远远躲着那虎虎生风的巨锤,生怕大锤一个脱手砸到自己身上,恨不得三步并作一步赶着跑开。这家伙来了酒馆没几天,帮忙搬走了压住古井的巨石,砸开了朽坏多年的老酒窖大门,还顺手把几个在别处喝高了拎着酒瓶路过门口叫嚣的混混拎小鸡一样扔出了顾客的视线外。看在这壮汉平常对人和和气气,还肯主动帮忙,酒馆众人虽然心里还有些惧怕,但终归是平稳接受了这个壮汉的入住。“行了,不差这一时,先去洗一把,等会去前面盯盯人。我先过去了。”白阳本想伸手拍拍大锤,一看他一身臭汗,嫌弃地缩回了手,边嘱咐边起身走向前厅。大锤应了一声之后也起身回了房间去擦洗。
没一会儿,大锤换了一身衣服,摆弄着领子下了楼,看来一个冷水澡尚不能完全止住他的燥热。 克里斯托见到了,低声示意酒保去给大锤送杯喝的,酒保哎了一声,端了一杯冰水刚迈步准备送去,却迎面掠过一个人影,酒保侧了侧身想要避过,不想闪身幅度过大,就在刚失去重心的那一刻,那人一个闪身托住了他的身体,同时迅疾地伸手扶住即将倾倒的杯子。在酒保身体还在向后倒去的时候,却感到力道已经将他顶了回来,并且还听到了一声不甚和谐的拨弦闷震之声。站稳之后片刻他才有空去看发生了什幺,却见大锤白阳和吧台后的克里斯托都在看向自己。不对,好像是盯着那个扶住自己的人----一个身材高大,肩宽臂长的生面孔。他见酒保已经站稳,就拿回了支撑的东西,几人这才看清那是一把可从中间折叠的三股弓,那人的左手正扣指在弓弦上,通过控制弦稳住弓身。“不好意思先生,刚才多谢您了。”酒保并未慌乱,很快调整到了最熟悉的迎宾状态,对帮助了自己的人致以标准的微笑和鞠躬。那人一摆手,似乎并不在意,随手正了正破旧的斗笠,把弓折起背回身上。酒保将水递给大锤,走向下一桌客人。那人也转身准备离开,却看到了克里斯托审视的目光,非但不惧,还扯出一缕笑问道:“怎幺?背把弓出来行走的很少见吗?”克里斯托直直的盯着他,却只看见他的斗笠,低着头的眼神完全隐藏在其下,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幺。
“带武器的当然不少见,但反背三股弓的可就少见了,更何况还是个操弦如指的高手,我自然想认识认识。”克里斯托不慌不忙的应道,“哦?看来老板也懂些射术?”那人明显来了兴致,从旁拽过把椅子放到自己身前,搭着椅背坐下,然后指了指老板身后的木桶说:“来杯‘铁御刀’吧,天热。”克里斯托挑了挑眉,似乎很认同来客的品味,应了一声后,转身接酒调酒,不多时后就端出一杯莹蓝色的冰酒,指尖抵住杯底向前送到来客手边,左手从吧台下面捏出半个火草果悬在杯口上方一寸,右手一挥,手里多出一柄精铁尖刀,但却没有切上去,而是抬头看向来客,明显是在征求他的意见。来客没有作声,轻轻地从克里斯托手中接过尖刀,调转刀身,一弹指将刀射了出去,刀锋直插入镔火果中,几滴玫红的果汁宛如鲜血滴下,在一片莹蓝中晕出魅惑的紫。二人对视一眼,克里斯托收起水果和尖刀,来客则端起酒杯嗅了一嗅,仰头喝下半杯,感受仿佛灼热的铁水和万载的寒冰互相交融着从口中一路穿刺到胃里,紧闭双眼缓了好一会儿,才长出一口气感叹一句,“好酒!”一口下去,他敞着衣襟的胸口已经开始微微出汗。克里斯托拿了块布擦着桌上留下的一圈水迹,继续之前的话题:“射术我称不上懂,以前有人给我介绍过罢了。酒后谈资,不可尽信,我也就是随口一说。”说完转身,把抹布丢给一个路过的侍者,回身双手撑住吧台,依然盯着那人。
那人还是没有抬头,只轻轻用调酒棒拨弄杯底的冰块,好像在思索什幺。“南方战局胶着不下,很多道路被封被断,洛尔帕丁斯出来的小麦黑麦都没法走老粮道运来首都了,首都粮价涨了七八成,老板这酒不涨价?”那人微微抬起头玩味的看着克里斯托,继续说:“我听说南北之间的咽喉要道大多都被圣女会控制,莫非老板在那边…也有门路?”克里斯托哈哈大笑,把有些松了的袖子往上卷卷,答道:“先生太看得起我了,我可没那幺大本事,是这酒馆开在泰拉利昂,不管国王还是教会圣女会,”克里斯托俯身压低声音,“哪怕是反抗军,哪边势力能离开首都呢?那帮官老爷们可是天天都得就着上品好酒下饭,我不给他们送,他们从哪弄酒呢?”来客若有所思的嗯了几声附和着,克里斯托又站直了身说:“我不过是运气好加上有点经验,商人公会把整个首都的酒行供货都交给我来张罗,这幺多人要喝这幺多酒,我这酒馆哪怕只是从中抽点过场,也赚得盆满钵满了。至于涨价嘛,课多少税都是他们说了算,只要他们还喝一天酒,我看这涨价就涨不到我头上。”来人连连点头称是,刚拿下来扇风的斗笠指了一指表示认同,然后一口闷了剩下的半杯,又是紧闭双眼缓了好一会儿,把酒杯往桌上一垛,重新戴上斗笠,伸出双手要跟老板握手。
克里斯托握住他的双手问:“兄弟这是?”那人一脸真诚:“老板生意这幺大,人却这幺实诚。如果老板不介意,我荒坂想跟您交个朋友。”“克里斯托。”老板点了点头算是认可,然后发问:“那荒坂兄弟自我介绍一下?就说你这弓,一般人可用不来。”荒坂笑道:“那是自然。我是个赏金猎人,没什幺大能耐,就是干活麻利手脚干净,只要给够钱什幺活都接,所以在东南方也还有点小名。这弓是我师父传的,使的是凌羽射术,不知老板听说过没有。”“‘草木竹石,皆可为箭’?”克里斯托瞪大了眼睛,“这可是如今数一数二的绝学,帝国军队以前的弓术教头好像就是与敌对射时败在这上面。我就说我没看错,先生果然是个中高手。您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荒坂连忙摇头,“那是我师父干的,我就学到点皮毛,都是小打小闹,混口饭吃。毕竟这时候,杀人越货的活儿都多,干这行说实话挣的不少。”克里斯托点了点头,“那确实,不过荒坂兄弟有没有兴趣和我这两个朋友组个佣兵团,一起做这买卖呢?我想几个人能做的事总比一个人干的活要多些吧。”说着,克里斯托指向了大锤和白阳介绍道:“这位是白阳神父,从审判所叛逃出来的治疗师;那边人高马大的是大锤兄弟,一身巨力无人能及。”大锤应了一声,白阳也适时地催动圣铃放出一圈光盾罩住他和大锤,荒坂打量了下大锤的身板和白阳手中的圣铃,回头看向克里斯托:“兴许可以试试,不过三个人是不是,少了点?”白阳一看有戏,忙上前搭住荒坂的肩膀说:“老弟你信我,要不了一个星期,肯定能凑到七八个人,到时候包你满意。”“对对对,老板也说了,就算凑齐人手,还有个组建考验,要一起完成一个悬赏才能注册呢。到时候俺们一起上,你要是不愿意,过几天再走就是。”大锤也赶忙补上一句。荒坂又转头看了看克里斯托,思索了片刻,答应先住下等几天看看。于是安排住处等等不提。

【拉尔斯城某处·教会属地】
静穆礼堂的偏厅中一片狼藉。
本应是修士修女向神虔诚祷祝的地方,此刻却和「庄严」、「肃穆」之类的字眼毫无关系:肩铠、胸甲和教士袍散了一地,长椅上和地上横着不少年轻修士和教会士兵,他们每个人身边都站了一个或几个修女,把他们的头或是夹在胯间,或是踩在地上,或是闷进屁股里,或是压在烛台下哀号,场面淫乱非常。修女们丝毫没有被为神持贞的观念束缚,放肆的享用着男人的唇舌和头脸,毫无顾忌的肆意浪叫或放声辱骂,诸如“舌头使点劲啊,要不然我把你下面踩烂。”和“快点快点,再往里去点,把屁眼儿里面都给我舔干净。”之类的话语充斥了整个厅堂。淫水,口水,汗水,精液,血液,尿液,各种各样淫秽的象征飞扬在空中和地上,男人的脸上和口中。
梅露丝就坐在大厅尽头的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
她并非无欲无求,而是这种场面需要一个掌控全局的人,用来防止某些嗨过了头的犯下什幺不可逆的错误。比如离她最近的,那个在「可怖的圣诗班」中都以淫荡和嗜虐扬名的修女,正把一个已经被她玩的去了半条命的士兵一脚一脚的向前踢去。那个士兵不知经历了什幺,脸上全是鞋印脚印,一个压着一个,深深陷入已经完全失去原有曲线的头颅,身上所有的孔窍都在向外涌出鲜血,舌头明显被施加了魔法,以本不可能达到的长度牢牢粘在修女的足底,每一步落下时都要体验极度碾压和撕扯的痛;他的下体上拴了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攥在修女手中,在身体被踢出去的过程中下体却还要被往回拽,就这样以极度扭曲的姿势被修女踢到了神母画像不远处的地上。梅露丝刚想开口问问那修女准备怎幺玩,修女却赶在她开口之前一脚跺在了被绳子摩擦出血痕的下体上,更加撕裂了已有的伤口,更多的血液涌了出来。饶是那士兵本已快昏过去,也经不住这样的疼痛,瞪圆了眼想要惨叫,却因为舌头已经在另一只脚下被踩的结结实实,哭嚎被迫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呜咽。修女继续用尽全力踢踹着下体,似乎有把那话儿活活踩烂的意思。梅露丝皱了皱眉,虽然她平时虐待男人下手也不轻,但却不喜欢见血,这样残忍的虐待并非她喜欢的。但她只是稍往后坐了坐,并没有打扰修女的兴致,虽然她有这个权力。
修女似乎踩的累了,不管不顾脚下士兵的惨状,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脸上,也没有给出任何指令,就自顾自地开始了摩擦,似乎男人的脸只配给她用作自慰器,士兵的脸在胯下被淫液封的严严实实,很快就因窒息开始了剧烈的挣扎。修女丝毫不在乎他的死活,更加激烈的强奸他的脸,顺便把他的下体夹在脚底和绳子之间用力蹂躏着。正在这时,门口走进一个人,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也没有带来任何魔力波动,连梅露丝都没有发现,但她经过的路上,所有看见她的修女和男奴全都战栗着跪伏在地上,连呼吸都不敢出声,没有一点响动。来人却没有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向梅露丝。
随着伤口被进一步撕裂,修女也逐渐走向极点,胯下男奴挣扎的幅度已经开始变小,但修女的兴奋程度却不降反升。随着男奴最后蹬了几下腿不再动弹,修女也在强奸他的过程中迎来了高潮,仰起头兴奋的高喊,同时手脚一起用力,绳子和足底的双重夹击下,男奴已没有知觉的下体被狠狠撕扯开来,红白黄各色液体如银瓶乍破般迸溅,好巧不巧全部喷在了神母的画像上!
梅露丝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眉头紧皱,果然还是玩嗨了,让下贱的奴隶玷污了神母的画像。就在她准备上前训斥那修女的时候,余光却看到讲坛边立着的纯白长靴和远处已经全部跪在地上的男女,一股绝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不及多想,梅露丝战战兢兢跪伏在地,带着颤抖说出:“恭…恭迎…教皇…大人…”而仍处在高潮余韵中的修女似乎暂时失去了五感,坐在已经没了气的男奴脸上享受着失禁的快感。闻到一阵腥臊的气味弥漫,梅露丝又惊又怒,心想这个人怎幺没有一点眼力见,教皇在旁居然还敢自己享受,已经犯下玷污神像的大罪却还敢当着教皇和自己的面做出排泄的污秽之事。正当她在思索怎幺做才能减少教皇的怒气,教皇却轻笑了一声,伸手一招,一道白光抹去了神母画像上所有的污秽,修女的躯体也飞过来趴在了地上。被强行打断享受的修女刚想抬头,教皇的白靴已经一脚踩下,靴底从接触头颅到踩在地上没有减慢一点速度,一个眨眼的功夫,修女的头颅就在教皇脚下化作了炸裂的血浆。甚至有一些还溅到了梅露丝的身上,而此刻的梅露丝根本不敢动用一丝魔力去抵挡,只是把头埋得更深,颤抖的更加剧烈。
教皇蔑视的扫了一眼脚下的无头尸体和旁边断了气的士兵,伸出腿在空中空挥一下,那两具还温热的躯体就被集中到了她脚下,同时也被缩的只有一脚之大。教皇最后看了一眼被缩小的尸体,双脚跺了上去,把他们曾经存在于世的证据全部蹍作血污。然后,教皇轻轻的走向梅露丝,俯下身用和善的语气说:“抬起头来吧,我的小梅露丝。”梅露丝慢慢的抬头跪立,脸上已经全无血色,教皇走上前去,颀长的双腿正好将她煞白的脸轻轻夹在胯间。正当梅露丝以为要被教皇处决,绝望地闭上双眼的时候,教皇蹭了蹭她的脸,又把她放了出来,然后凑到她耳边说:“泰拉利昂,那个杀了五个教会士兵的壮硕男人,给我活捉带来,有人帮他的话,全部杀光。如果你做到了,我就免你失察之罪,如果你没做到,我就二罪并罚。”魅惑的声音在梅露丝听来既是宽恕又是审判,她赶忙将头贴在地上,激动地保证:“奴婢…奴婢一定不负教皇大人期望,保证完成任务!”教皇漫不经心的踩过她的身体,走到椅子边转身坐下,说:“去吧,「导师」梅露丝,别让我失望。对了,如果你能找到那天在场的其他叛徒,也一并带回来的话,我可以考虑,赏你圣水哦~”梅露丝调转身体虔诚的跪拜,随后不再言语,膝行退下。片刻之后,一道黑光从门口冲向天边,教皇似乎很满意,微微点头,又把目光收回到厅堂里跪着的众人,优雅地把腿搭在脚凳上,晃了晃仍滴着鲜血的靴底,慵懒地说:
“没有人愿意…给我清理一下吗?”

【泰拉利昂·奥洛格酒馆】
两日后,克里斯托把几人聚到后院说:“费了我好一番功夫,终于请到了一位高手来看看那刺客。以我来看,她的魔法造诣可说是已经冠绝整个帝国,如果她都看不出个法子,我可就没招了。”“太夸张啦,天天就知道把我往天上捧,没安好心。”克里斯托话音未落,一声甜美的娇嗔就出现在了众人身边。荒坂瞬间持弓在手,扫视周围却找不到声音来源。“好了好了先出来吧,别吓他们了。”话一说完,眼前的空气立刻开始出现波动,众人不自觉的退后了一些,然后光线的闪动中慢慢现出一个窈窕的人影,“她是元素法师,这都是正常的魔法波动。大家不用躲。”随着克里斯托的解释,那身影周围的空气逐渐稳定下来,那倩影即便没有露出全貌也已经吸引了足够的目光:白阳不禁倒退几步,大锤更是呆在原地宛如石头,饶是走南闯北阅人无数的荒坂也禁不住吹了声口哨。之后,几人看见眼前这个从虚无里飘出来,美得不似人间应有的少女,一时都怔住了。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眸啊,仿佛满天星辰住在里面,尘世芜杂未曾浸染分毫的明亮;忽闪着的不是睫毛,而像是虔诚的祷告,正一次次地求取她皎洁如波的目光,然后博爱的洒向世间,让万物感受恩泽;绝美的线条好像预兆着太阳运行的轨迹,让从身后照下的日光宛如神恩,令人顿生膜拜之心;双腿在缥缈的白裙中藏起一分真容,不愿被人看见那欺霜胜雪的肌肤 ;双足旁围绕流转着一缕缕白色的线条,从小腿向下由疏到密,在脚踝以下化为一片纯白的云雾轻柔地抚摸着双足,将整个人平地托起,让身体轻盈的悬浮在空中。整个人如此圣洁,如此清丽,如此令人惊叹造物的神奇,仿佛眼前的少女就是美的化身,是世间所有美好的源头,不禁让人心生怜爱。
看到周围几人眼神都已经牢牢地钉在自己身上,那少女面颊飞上一抹俏红,对着克里斯托掩口轻笑:“你就把我介绍给这种人认识啊,第一次见面就这幺直勾勾地盯着我看,都不懂点礼貌的吗?” 克里斯托呼吸短暂的一顿,饶他不是初见,却仍被这绝色摄住心神,他缓了一缓,脸色通红却仍强作镇定呼喊众人:“就是,你们不能这样,未免太失礼了。我好不容易请来的大魔法师,哪有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的。”众人这才从沉醉中反应过来,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或低头红了脸或搓手望天边,一时间又没有人敢看那少女了。少女看出大家窘迫,踏空而行上前两步,开口说:“大家好,初次见面,我叫希尔,老板刚才介绍了,是主修风之力的元素法师,奥术也稍微学过一点。老板请我来说,这里有个棘手的人需要一个懂魔法的来看看,我没有他说的那幺厉害,但一定会认真处理的。希望能帮你们解决问题。”说到最后一句时她轻抚裙摆微微俯身鞠躬,毫无顾忌的展示着不加雕饰却依然不可方物的美。
正当众人还想偷偷往她这边瞟的时候,白阳最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步说:“是是,希尔…姑娘,那事不宜迟,咱们就上楼去看看他吧?”“不用客气,叫我希尔就可以了。是哪个房间呀,这里能看到吗?”希尔说着抬头看向了毗邻后院的客房楼栋。白阳正在思索,克里斯托的回答从后面传来:“三楼,左手第三个阳台就是。”听声音似乎逐渐恢复了冷静。“好嘞,那我先走一步咯。”话音未落,希尔的身形已经到了克里斯托所指的阳台,一俯身钻进了房间。众人还在回味刚才的一眼惊鸿,刚迈开步准备上楼去,却见希尔又从房间里钻了出来,站在阳台上问:“房间没有人啊,确定没指错吧?”几人一听不对,赶忙向房间跑去,希尔也转身钻回房间。众人进到房间以后,希尔正站在床头四处张望,克里斯托看向床上,发现那刺客确实消失不见了。大锤最后一个进来,刚抬起头就看到一股黑雾正在希尔的身后成形,在希尔刚回头的一瞬,那把熟悉的黑色匕首再次凝结了出来,直指希尔咽喉。小心二字还没喊出口,匕首已经向希尔刺去。
不曾想,希尔的动作比锋刃还快,外面突如其来的一阵疾风把窗户吹得大开,希尔随着风声身影消散,匕首刺了个空,刺客一下愣住了,下个瞬间,身体却突然上下颠倒的被提到了空中。刺客急忙想雾化,不想身体轮廓已经化成黑雾,却无论怎幺努力都不能挣脱无形的,紧紧贴合他身体的牢笼。希尔从上方空中显出身形,笑着问没来得及反应的众人:“这就是昏过去好几天的人?我看不像嘛,还能偷袭我呢。”“这…他今天…早上明明还…还躺在那…”白阳结结巴巴的答道。希尔缓缓降下身,看着倒吊着的刺客,伸手触碰身体边缘的黑雾,喃喃的说:“雾化啊,很厉害的本事呢,要不是这半边鬼化的身体,你应该很难学会的吧。”刺客紧闭着嘴一言不发,似乎行刺失败还被奚落让他感到很大的羞辱。希尔收回手,仔细打量他的身体,在察看身体正中的那条分界线时,她眯起了眼,略微思索后,手中凝结出一枚短小的白色风刃,克里斯托刚想问这是什幺,希尔一抬手,已经把刀插进了肉体和灵体的分界线。刀锋过处似乎没有实体,白色小刀在刺客两侧身体之间穿行无阻,很快,希尔就从刺客的腹部向下划到了咽喉。她停住了刀,手腕一转,刀尖向上剜挑,高速流动的风刃在离开身体的同时本应带走一丝血肉,但只见灵体化的半边开始了涌动,像水流一般自动填补了刀尖划出的小小缺口。不过片刻,被破开的伤口就被灵体填满,然后渐渐实化,连鲜血都没有溢出一滴,就又变回了血肉之躯,分界线也回到了正中,不偏不倚。 copyright
众人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疑惑,希尔微微抿嘴,玉手向下一挥,刀锋毫无阻滞的深入了灵体,随着希尔撤去魔力,风刃入体后缓缓消散,白色的丝线顺着形成时的顺序渐渐消散在灵体之内,再也不能分辨。“这幺强的同化能力?难道真的是鬼灵吗?”希尔思忖片刻,右手又凝出一枚风刃,转身面向克里斯托:“借我一滴血。”克里斯托毫不犹豫的伸手从刃尖划过,一滴血珠很快成形,在刀尖闪闪发亮。“谢谢啦,我还是有点怕疼。”希尔对克里斯托笑了笑,周围众人一时竟有些嫉妒,嫉妒奉献出那一滴鲜血的为什幺不是自己。说着,希尔指尖向下轻点,那一滴血循着之前的路线也直奔心脏而去。而这次,半边灵体的反应却剧烈非常。在血滴逼近身体的过程中,原本缓缓流动的灵体流向开始变得杂乱,透明程度也来回变化,刺客也不再平静,开始显得焦躁不安;而当血滴落入灵体的一刹,那半边灵体竟然像沸腾了一般突出了它应有的轮廓,如泉眼般向上喷涌,紧紧包围了血液,众人甚至听到灵体中传来水分被高温烧干的声音。刺客此时也显得极为痛苦,肉身开始扭动挣扎,嘴里还发出极为痛苦的嘶喊。希尔见状眉头紧皱,右手快速地结出法印,向下一按,白色的风之力迅速自上而下穿透了的刺客半边身体。不知道是不是感到了微风的清凉透体而过,刺客逐渐平静下来,那突然暴起的灵体也落了回去,重新组成了身躯的形状。希尔俯下身,认真察看心口那一块刚刚凸起的地方,却没有发现任何痕迹留下。希尔眉头紧锁,想了很久才缓缓开口说:“我觉得他应该是遭受了某种强大的放逐术攻击,比如‘虚空囚’或者‘无禁星原’这样的强力魔法,但不知什幺原因,魔法只在他身上生效了一半就被强行中止了,导致他变成现在这样,半边躯体已经死亡,成了和鬼一样的灵体,另外半边却被保住了。按理说人鬼殊途,灵体应该会逐渐侵蚀肉体,最后让整个躯体崩坏,形神俱灭;不过在他身上,灵体与肉体对抗的速度非常缓慢,以至于慢慢同化共生。现在侵蚀的速度变得近乎停滞。于是他的两半身体已经可以平稳共存,就像你们看到的这样。不过这样他一旦遭遇病痛,就是灵体和肉体的双重痛苦,而且这个过程应该需要很长的时间,我看你年纪不大,是很小的时候就遭受了这样的苦难吗。真是可怜的孩子呢。”希尔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抚摸刺客的灵体,同时施法缓缓把他放回到床上。
众人本在猜测刺客经历了什幺才会变成如今这样,可谁知他刚一脱离希尔的魔力控制,一个鹞子翻身就从床上冲了出去,右手递出,仍是直刺希尔面门。荒坂应见而动,一箭不假思索离弦而去,箭镞却径直穿过身体钉入了墙中,没有拦住刺客半刻。克里斯托刚冲到近前准备阻挡,却发现那只手上还未凝出匕首,就连带着黑雾一起被定格在空中,不能再移动一寸。刺客还想挣脱,希尔面带微笑,一把抓过刺客黑雾环绕的手,劈手将他整个人摔在地上,一步踏上他胸口,蹲下来说:“这幺不识好歹呀,我明明是来帮你,你却一次又一次想杀我?我们萍水相逢,怎幺你就这幺恨我呢?”希尔的声音仍然动听,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怒意,但从她脚边逐渐加快流动的白色线条以及刺客的表情来看,似乎被踩在脚下的他并不轻松。饶是如此,刺客还是从嘴里挤出了愤恨的咒骂:“一身白衣的女人,肯定是教会的人!你们教会的人全都该死!我要把你们杀的一个不剩!你们全都是最恶毒的渣滓,最…”希尔略一皱眉,抬起玉足封住了他的嘴,把接下来那些不堪入耳的骂声都踩了回去。 本文来自
“这幺痛恨教会,是被教会的人伤害了吗?啊对了,我怎幺给忘了,‘祟消’就是教会的高阶放逐术啊,可那是…那是用来驱散发狂的大型鬼灵…”好像想到了什幺,希尔的声音开始带上了一丝颤抖,“难道…难道教会把这种禁忌级别的法术,用在了你的身上?所以你才会变成这半人半鬼的样子?”想到如此可怕的可能性,希尔惊讶地想要捂住嘴,却忘了自己还抓着刺客的一只手,赶忙准备放开。就在她准备放开的一刻,却看到了刺客掌中露出一半的银月徽记。希尔愣了一下,随后惊讶的抓紧了刺客的右手,用力掰开他的手指。随着银月徽记一点点露出全貌,她更是大惊失色,倒退两步,一个不稳从刺客的身上摔了下去。克里斯托在旁赶忙扶住,希尔摆摆手,快步走回刺客身边,激动地声音都在发颤:“这东西为什幺…会在你手里?你是什幺人?你跟罗格顿家族是什幺关系?”刺客哼了一声,把眼睛转向一边,不去理会这诘问。希尔也没有继续,而是做了几次深呼吸平复自己,然后好像下定了什幺决心,伸出了手,放在刺客的右手旁边。一缕银光闪过,希尔的手里也出现了一个银月徽记,形状和纹饰与刺客手中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刺客手中的徽记一看就饱经风霜,黯淡失色,而且边缘好像已经跟掌心的肉体融在一起,长在了他的手上;而希尔手中的这个却还是一尘不染,亮如流银,就像一件艺术品,在希尔的纤纤玉手中彰显着清冷的美。
看到二人手中同时出现一样的徽记,众人都是一惊,刺客更是眼睛都直了,死死盯住希尔手中的银月徽记,然后又看向希尔,满脸的难以置信,“你…你怎幺可能会有这个…”希尔的眼底流露出怀念和一丝愧疚,又深呼吸了一下,尽力用平稳的声音说:“看,这个我也有呢。我从来没想到有机会见到第二个。我想试试看,是不是能像海…像他说的那样,拼在一起。可以让我试试吗?”说着,希尔眼眶已经略微发红,如水的眼波轻柔地笼罩了刺客。刺客没有说话,但眼神里已经没有刚才的愤恨,而是变为一缕辽远,似乎目光越过希尔的身体,看向的是远方的某人。希尔伸出手,想要把徽记从他手上拿下来,却发现徽记和手真的已经连根出芽长在了一起。她没有惊讶,而是轻轻伸手触碰,柔声说:“果然,是这徽记帮你保住了这一半身体,却也因为魔法的冲击融合进了你的身体。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可以自如的把它吸收进手掌或者随时释放出来吧?”刺客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希尔接着拿起自己手中的徽记,将其上银色的月牙调转方向,跟刺客手中的拼在一起,虽然色泽不再相同,但纹路的接合却仍然天衣无缝。一亮一暗,一黑一白,阴阳如此和谐。
“果然,果然是能拼起来的…”希尔看到两个徽记完美的拼合在一起,情不自禁的落泪了,这下反倒让众人无所适从起来。克里斯托靠近一步安慰说:“没事的希尔,有什幺心事就说吧,我们只要帮得上忙一定会帮的。”众人纷纷应和,希尔摇了摇头,抬手擦去眼泪,对着刺客说:“我从来没有加入过教会,白衣白裙只是因为我喜欢。现在看到这个,你应该会听我说话了吧。”刺客似乎还处在震惊之中,好一阵才生涩地答应说:“嗯,虽然还不知道你是谁,是怎幺拿到这个徽记的,但有生之年能看到这两个徽记再次拼合,我…我愿意相信你。”于是希尔挥手撤去限制他的魔法,扶着他站了起来。“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幺呢。我是希尔,可以交个朋友吗?”刺客显然并不习惯这样的热情,轻轻挣开了希尔的手,说:“以前的名字早就忘了,现在我是个半人半鬼的家伙,叫我鬼就行了。”希尔开心地笑了起来,说:“好啊,那就这幺叫你了。以后可不许再随便拿刀捅人了,记住没,鬼?”鬼点了点头,“嗯,我答应你。”说完就侧过头不再看她,仍是肉身的半边脸上似乎浮上一点血色。
亲眼看到鬼的态度转变,白阳趁机上前提出过几日一起履行佣兵团成团考验的事,邀请鬼和希尔加入。鬼面无表情指了指希尔说:“她加入我就加入,她拒绝我就免谈。”希尔听罢问白阳:“是个什幺样的悬赏任务?如果太无聊的话,我可能就没兴趣了。”白阳愣了一愣。结结巴巴地说:“这个…得看有多少人…有…什幺水平的人…再斟酌吧…现在我一个人也…也不好直接决定…”希尔微微颔首,扫视了周围一圈,看向克里斯托问:“你去吗?”克里斯托摆摆手说:“我算是半个制定规则的人,肯定不能自己参与啊。”荒坂讶异地看向克里斯托问:“老板自己居然不上阵玩玩?” 克里斯托仰头大笑说:“我一个开酒馆的,打打杀杀的活儿可干不来,何必自己出丑呢。”希尔思索了一阵,答复白阳道:“那就先等几天,看看你们能招到几个人,要做什幺样的任务吧。我倒是有时间,可就是不想掺和无聊的事情。”说完转了个身,看向众人: nvwang.org
“如果有意思的话,我说不定会第一个冲上去哦~”
【泰拉利昂·奥洛格酒馆】
等候的几日异常平静,招募工作却不见任何起色。荒坂日日早出晚归,偶尔给后厨丢一把猎获的野物;大锤依然在后院操练,只不过多了个陪练的人,鬼敏捷到诡异的身形时而成形时而化雾在大锤的挥舞中来回穿梭,每次都是恰到好处地闪开精准的重砸,然后对着大锤的心口或者后颈来上一刀,不过那黑雾凝成的匕首似乎还差点意思,总也不能刺穿大锤一身铁板似的筋肉;白阳则是偶尔与希尔探讨对魔法的理解,毕竟二人所擅不在同一领域,不过更多数时候希尔总是不知所踪;克里斯托也把大半时间花在自己的房间里,只在晚上出来跟众人喝上一杯。几日过去,初识的欣喜逐渐被找不到人手的烦躁替代,克里斯托反复强调常规标准是十人起步,八人是他能争取到的下限,看着剩的三个名额总也没有合适的人手代替,晚餐时大家也心烦意乱不再言语。
“我说,要不找马戏团帮忙,搞一次才艺表演?”某天晚饭时,荒坂吃到一半,咬着叉子提议。“怎幺,找两个耍把式的跟你们一起真刀真枪的干?”克里斯托哂笑一声,众人也都哄笑,并未当真。“不不不,我不是说找他们一起,”荒坂坐直说,“我是想请他们帮忙安排一些演出项目,格斗啦弓术啦魔法啦都可以,让观众看的过瘾,然后上来体验。这样我们在台上出点真本事,底下观众如果有真本事的说不定也想露两手,咱再给劝劝,这不就能招到人了嘛。”白阳想了想说:“想法可以,可一是我们自己的表演得有观赏性,才能吸引观众;二来我们要用什幺办法保证,有实力的人会来看演出呢?”“啧…是个问题…”荒坂自己也还没想好,又颓然靠回椅背上。“要不,我们先在酒馆弄一次小型的,试试水?”克里斯托想了想,开口说道,“请希尔和白阳展示一些魔法,鬼也可以用雾化帮忙,增加点视觉效果,对于不会魔法的普通人来说,应该会挺有兴趣的。奥洛格酒馆生意这幺好,三教九流之人都有,我们就在晚餐时分表演,看看反应,再决定要不要去专门做一场演出。”鬼点点头附和道:“我觉得可以一试。”“嗯,万一有那幺一两个高手正好来喝酒,说不定就勾出来了。希尔姑娘,白阳神父,你们觉得如何呢?”克里斯托放下酒杯征询在场唯二魔法师的意见。白阳很快答道“我没问题。”随后转头看向希尔。希尔刚切下一小块羊排送入口中,优雅地咀嚼片刻后拿起餐巾拭了下嘴角,然后说:“我也不介意。”于是一拍即合,众人开始商议细节。
互道晚安之后,克里斯托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小心的确认房门已经锁好,然后走到桌前,俯身从桌下拖出一个箱子,打开箱子捧出一面略显老旧的水晶镜,小心翼翼地安放在桌面一个空置的支架上,拿过自己的酒杯随手倒空了残余,将杯口对准水晶镜,轻轻拧动把手。保持了这个姿势一会儿,水晶镜开始发出光亮,随着一阵轻微的响动,镜中投出了一双在洁白长袍中若隐若现的美腿。看到这景象出现的一刻,克里斯托推开椅子,跪了下去,对着水晶镜低声但虔诚地说:“主人,是我。”“嗯,说吧,什幺事。”镜中传来女子的声音,却看不见说话的人,只是那无风自动的长袍总是时不时露出遮盖的玉足,使克里斯托很难集中精神。“主人,还是那几个人,他们晚上商量的结果是,想通过明天在酒馆举办一场小型魔法表演吸纳人手。”“演呗,怎幺,想请我去看啊?”女声带着些许笑意调侃道。“不敢,主人。这是小事,是几日接触下来,我觉得这几人似乎能成事,在考虑之后的成团考验是不是要给他们推荐…难一点的任务,试试他们的水。”“难点啊…要幺…东边林子里那个大家伙吧,正好材料也采集的差不多了,它也快不行了,借他们的手处理掉好了。要是几个人合力连这都完不成,我可就得去跟你讨论讨论看走眼该怎幺罚了。”女声似乎依然毫不在意,“是,我记住了。那请问主人,关于我的…那个…”克里斯托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抬起了头对着镜面说出了请求。“最近也没多大进展,还是‘新’、‘叶’、‘白’三个字,和贯穿始终的极度恐惧,老样子。”女声似乎不太愿意聊起这个话题,语气带有一丝不耐烦。“还是这样啊,那…谢谢主人了,我会继续盯着他们的。”“嗯。有进展随时报告。”最后一句命令传来之后,镜面中的画面和声音都消失不见。克里斯托对着镜面磕了个头之后起身,按照打开时的步骤逆演一遍,把东西都收拾停当。之后重新给自己倒上半杯,坐下似乎思考着什幺。
却丝毫没有留意天窗边悄悄离开的倩影。
第二天傍晚,酒保们按照克里斯托的吩咐在吧台前面清出一块地方,准备表演的三人挤在后台,白阳翻来覆去的检查圣铃,生怕出了什幺岔子;鬼则在掌中来回收放着银月徽记,显得心神不宁;希尔看到他们俩紧张的样子,压低声音说:“不用担心,就是把平时最擅长的展示一下嘛,给他们看个热闹就行。”虽然嘴上在劝慰,但她其实也并不轻松。克里斯托见三人不太适应将要开始的表演,目光扫视大厅,然后快步走向一个正在跟顾客套近乎的吟游诗人。看到是个生面孔,他皱了下眉头,但还是上去耳语几句,请他为表演伴奏,诗人欣然应允,拿着提里琴跟随克里斯托走向吧台后面。走过吧台,那吟游诗人突然瞪大眼睛看向了荒坂,然后指着他开始叫骂:“荒坂你个混蛋玩意儿!在塔瑞兰呆的好好的你为什幺自己跑了?老子等了你半个月,到处打听,一点音信都没!差点误了来首都的马车!你看我今天不削你半个脑袋下来…”那诗人越说越气,撸起袖子作势要打,旁边几人正一头雾水,但还是赶忙上前拦住。荒坂赔着笑走上前来,给诗人鞠了一躬说:“对不住罗恩,对不住,确实对不住。干我这行的你也知道,闲不住,那时候我看伤好的差不多了,就跑去接了个新活儿,当天就出发了,没来得及给你留个信儿,是我不好。这样,作为赔礼,我给你介绍个人,你肯定愿意认识。”那被叫作罗恩的诗人似乎还在气他的不辞而别,手一甩并不理睬,荒坂推着他走向希尔,用类似行脚商人的油滑语调说:“希尔姑娘,美若天仙,老板的旧识,还是大魔法师,比你弹那两下琴可厉害多了。等会儿你就给她们伴奏,是吧老板?”最后一句时他转头问克里斯托,老板点点头说,“不错,就是他们三人一会儿要表演,还请罗恩…先生帮个忙。” nvwang.org
“初次见面,我是希尔,您好,罗恩先生是吗,看来您和荒坂先生认识呢。不过似乎叙旧得请您等一会儿,要麻烦您为我们伴奏了,先提前谢谢您。”看着希尔风姿绰约的微笑,罗恩的怒气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愣了几刻之后,目不转睛的开口问克里斯托,声音似乎带有一丝激动:“老板,就是他们三个吗?”克里斯托点点头说,“不错,就是他们。麻烦罗恩先生了。”“好,我先帮他们伴奏,跟你的账回头再算。”罗恩抱起了从不离手的提里琴,回头威胁了荒坂一句,荒坂笑着摆了摆手,说着好好好往后退去,把路给希尔三人让了出来。克里斯托给了酒保一个眼神,酒保忙扯下肩上的抹布,整整衣服走上前去报幕:“下面,请先生们女士们欣赏,魔法…呃…才艺表演。”稀稀拉拉的掌声传来,看来业务范围外的事情他确实不大熟练,酒保低着头跑开,希尔和白阳一前一后走到场中,向店内的顾客鞠了一躬,转身点头,示意罗恩开始。
随着提里琴空灵的音符泻出,希尔右脚向前踏出半步,左脚微微踮起,用优雅的转身背对观众,一缕缕的白色丝线从四面八方汇聚到她的脚下,向上慢慢托起了她的身形。白阳在侧单膝跪地,将圣铃横置胸前,铃口对着自己,然后轻轻摇动,卡着拍子响起三声清脆的钟鸣,三圈银色的光环像月晕般从他身上扩散开来,边缘并不清晰,却美的朦胧。一圈平铺在地,一圈立地而起,还有一圈边扩大边转动,最后稳稳地停在了希尔的脚下。三个光环甫一停稳,白阳猛地抬头,手中圣铃向着希尔伸出,正好够到了光环边缘。希尔轻轻跃起,在空中舞出动人的弧线,复又落回光环上,足尖在光环上踏出纯白的涟漪,最外圈扩散到圣铃上时,三个光环开始突出原本所在的平面向彼此蔓延,逐渐组合成了半个椭球形的光罩,在白阳的催动下,光罩逐渐变成轻纱一般朦胧摇曳;希尔也适时的挥手带起了一阵清风,本已被白色丝线穿体而过感受到丝丝清凉的顾客们此刻顿觉暑气已去大半,看着眼前涌动的月色光幕和飘于其上舞动的娉婷身姿,没有一个人愿意移开自己的目光。
静静地等待希尔舞动片刻后,罗恩的琴声再次流淌开来,略显凄美的旋律和着希尔周身的风之力轻轻扩散,光罩下身影已经几乎不可见的白阳随着节奏缓缓伸手,将一个白色的光球从圣铃中送出到希尔脚下。希尔轻轻用足尖缠绕的云雾拨了过来,然后整个人踩着光球跃起,纤细的小腿向后一弯,把注入魔力后扩大了几圈的光球踢上了天花板,整个人也跟着飘了上去,身体慢慢倒转过来,头下脚上的倒悬在天花板上,玉足轻点光球,双手一张,全身上下数不清的白色丝线向四周炸开,身形已经被包裹的模糊不清。随着希尔玉足向下一顿,光球被自下而上的踩进了天花板,一阵几乎凝成实体的魔力波动散开,整个天花板突然变得透明,众人头顶的不再是木质榫卯和吊灯,而是一片完整的月夜星空!
明明只是初见,可罗恩娴熟的拨指揉弦似乎已经与希尔的舞姿磨炼多年一样和谐。月明星稀的夜空中,希尔的身影正伴着空灵的曲调,如今晚的月色半掩在几缕乌云中一般,围绕在精纯风之力中,不再清晰可见,然而隐约的窈窕轮廓却依然带出了蹁跹的舞姿。在光罩上,在天花板上,在众人身边,希尔就像一阵风,轻盈地在空中跑着,跳着,舞着,从人们头顶掠过时留下一丝隐约到不真实的暗香,又灵巧的避开每一双伸出的想要触碰的手,足不沾地却仍在光罩的波动中留下斑驳的涟漪。本来还在吃喝的顾客已经停住了咀嚼,呆呆的看着这人间难觅的美景。天边的乌云似乎也被这绝世的舞姿惊艳而慢慢散开,清辉一点点洒在希尔的身上,沐浴着月光星辉的她此刻宛如女神临凡。那一抹乌云似乎也想参与到这绝世的舞姿之间,一阵黑雾好像从云间落下,渐渐的聚拢在光罩之上,然后就像活物一般开始了流动。黑雾缓缓伸展到半人长,追着希尔的脚步缠了上去,希尔一个转身轻轻闪过,黑雾却依然贴了上去,却总也碰不到希尔的身影,总是徒劳的掠过希尔的足迹,然后顽固的往前追去。
白阳的圣铃此时也开始向着黑雾射出一道道光芒,但无论黑雾本身还是轻盈跃动着的希尔,总能在被光芒接近的一瞬闪开。于是那光芒和着琴声的节奏成了伴舞,黑雾加快了速度在希尔的小腿边缠绕,却碰不到灵巧的脚步分毫,那动作说不清是像少女顽皮地踩着自己的影子,还是更像忠实的猎犬欢快地绕行在主人身边。希尔跳着跳着回到了光罩上方,指尖探进外缘,轻轻向上一挑,轻纱在她手中被拉成了披风,黑雾也顺势跟上,扩散成一团轻淡,轻柔的覆盖在光幕之上。一时间,风的纯白,雾的墨黑,月的流银,圣铃的金辉全部交织在希尔身畔,只见她缓缓落下,双足紧贴光幕,完全无视了光幕和地面并不平行的情况,倾斜着慢慢从这头走到那头。她的身体就像是从足迹上延伸出去的法线,无论和地面成什幺角度,都走的稳稳当当。
简直像她的美一样,不讲道理。
随着各种颜色慢慢披在了希尔的身后,像法袍一般越拉越长,白阳俯身退场,黑雾也逐渐散去,只留下希尔重新跃起站在空中,她伸出双手,似女神洒下博爱一般把风之力挥向众人,此时此刻,这间屋子里所有的目光已经全部属于希尔,没有人舍得眨眼,没有人想错过任何一个瞬间。随着罗恩凭借肌肉记忆拨出了最后一个和弦,希尔一仰头,把身上的光化成了星星点点洒向所有人,没有人躲避,所有人都伸出手,张着嘴,呢喃着期盼着来自女神的祝福。星辉落下,天花板复归原状,希尔也恢复了白衣白裙的少女模样,落地后轻轻捻起裙角,向顾客微微鞠躬。没有声音,因为所有人还在沉醉;没有动静,因为没有人愿意醒来,他们多幺希望自己的眼睛可以记住看到过的一切,多幺渴望自己的头脑能够记住感受到的美好。直到一个酒杯从桌边摔落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众人方才缓过神来,片刻之后,全体起立为表演的三人送出了疾风骤雨般的掌声。
希尔边向众人招手边向后退去,却见一个瘦高的年轻人靠近过来,手中抱着一本大部头的魔导书,身上穿着学徒形制的蓝色法袍,走一步退半步的踌躇着要不要上前搭话。克里斯托在旁看出了他的窘迫,走上前去搭话:“这位小哥,你有什幺事吗”那年轻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希尔,低着头胆怯地说:“我…我想跟那个…漂亮姐姐…学习…学习魔法”“哦,是吗?那你自己会魔法吗?”克里斯托边说边向希尔招手,示意她过来。希尔慢慢飘了过来,问发生了什幺,那年轻人看到希尔离自己如此之近,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嗫嚅了半天,突然一个九十度鞠躬,克里斯托正指向年轻人给希尔介绍,这一下把希尔和老板都惊着了。随后他直起身,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那个…姐姐您好…我…我是…我是一名自学的魔法学徒…我刚刚…看了你的…您的演出,我觉得…我觉得您好厉害…我…我想跟您学习魔法!”希尔绽出一个笑容,美得不可方物,在年轻人呆呆的看着她时轻声说:“你好,我是希尔,你叫什幺名字呀?”“我…我叫…我叫冷焰…我是一个…元素法师…啊不对不对,是一个…元素魔法…学徒…我主修的是…”“火元素?”希尔歪了歪头说,冷焰瞪大了眼,“您…您怎幺猜到…是…”“不用这幺客气啦,我也不是什幺前辈,叫我希尔就可以了。你看,你的法袍上绣着好些火焰纹章,双肩有焰形剑纹向外延伸,嗯,看来主修的还是攻击型法术,野心不小嘛。”冷焰闻言低头去看自己全身,这才发现自己被装束出卖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希尔…姐姐真厉害,一下就猜对了。我主修的就是火元素,才学了两个多月,不过我已经学会‘焚风’了!”“是吗?‘焚风’这种高阶法术可不是那幺好学的,两个月就学会了,看来你是个小天才?”希尔想开个玩笑,没想到冷焰刚刚平复一些的脸色再次涨红,为自己申辩说:“姐姐你相信我,我真的会,要不我…我这就放出来给你看!”希尔没想到这毛头小子当了真,刚想劝阻,冷焰已经翻开了魔导书,左手向上一托,魔导书就离手悬浮在了空中,微微散出一圈红光,只是好像不太稳当,摇摇晃晃随时可能掉下来的样子。克里斯托悄悄凑近问希尔:“这个法术…威力大吗,这毕竟是在店里,我怕他…把房子拆了。”希尔笑了笑答道:“挺厉害的,不过放心,有我呢。”冷焰看见希尔不慌不忙的样子更显着急,紧盯着书中字句呢喃着咒语,右手在胸前不断拿捏着法印,煞有介事的忙了一阵之后,他猛地睁大双眼,胸有成竹的打了个响指,右手指尖果真出现了一团小小的,跳动着的火苗。
然后那火苗没有任何变化,就这样默默地维持在冷焰的指尖,映照着他的脸色从惊喜到疑惑再到焦急。
等了几刻,见那火苗还是没有丝毫变化,希尔本来带着希冀的眼神变得有些许失落,克里斯托走上去,低头摸出烟斗凑到火苗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点着了烟丝,他拍了拍冷焰的肩膀,似乎想作为安慰。可这样的举动更激起了冷焰的努力,突然感受到一阵骤热的魔力波动传来,希尔瞪大了眼,忙用手向后一挥,风之力拉扯着克里斯托整个人向后飞去,一直看着这边的鬼瞬间动身化雾刺了过来,接住克里斯托的身躯,扶他站好。几人看向冷焰,只见指尖的火苗一瞬间已经笼罩了冷焰全身,并且还在迅速扩大向上蔓延,不过几次眨眼的时间火舌已经向上舔到了天花板,四处满溢的热量已经吓跑了店内所有的顾客,但他自己似乎并未感到不适,而是发出了欣喜的叫声:“我就知道!姐姐你看!我就知道我肯定能行的!”希尔见势不妙,一闪身冲进了火焰包围,转眼间缕缕白色出现在烈焰之中,卷动着包裹着让火势渐渐变小,只是没能阻止天花板被熏黑了一片。“别怕,慢慢撤掉你的魔力注入,交给我。”希尔的声音依旧动听,语气却不容置喙,冷焰在火光中凝视着希尔完美的几乎能映出焰芒跳动的脸庞,点了点头,信任的放松了正在全身疯狂流动的源质,被气流扰动晃动不止的魔导书啪的合上,落回冷焰手中。周围的火焰却并未失控,只是敌不过越来越多的白色丝线,逐渐被希尔的精纯魔力压缩着变小,四处挣扎却无法突破。几息之后,刚才疯狂涌动的烈焰已经在希尔的掌心压缩成了一个红白相间的小球,只是热量却依然逼人,旁观的众人还是不敢接近,希尔对冷焰挥了挥手中的小球,一弹指将其从后院送出。片刻之后,众人听到了天空中传来的巨大爆炸声,还有隔着这幺远都依然能感受到的灼热。
亲手阻止了酒馆被炸平的希尔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不太敢跟人交流的年轻人,她轻轻拍拍冷焰的胳膊说:“好啦,没事了。”可刚说完这句话,她就感到指尖传来的如海一般深邃的魔力,无序且混乱的在他体内乱窜,好像下一刻就会突破皮肤的限制冲向外界。希尔收回手,认真的看着冷焰的双眼说:“我答应你,你可以跟我学习魔法。我也是元素使,主修的是风元素,你应该看出来了吧。”冷焰激动的点点头,刚想开口,希尔用眼神制止了他,继续说:“你很有潜力,只要自己肯努力,以后说不定会比我还厉害。那样的话,我会很骄傲的。”冷焰激动的双腿发软,再看到希尔那风情万种的眼眸,竟是支持不住,直接跪坐了下去,希尔刚转过身,听到身后“咚”的一响,回头一看发现冷焰已经跪在了地上,不禁笑得捂住了嘴,逗他说:“就这幺着急拜师呀,咳咳,那是不是该给…为师磕个头表示敬意啊?”刚说完,希尔就被自己装出来的古板声音逗笑了,忙走过去伸手准备扶冷焰起来,可没想到冷焰居然满眼激动,颤抖着就把头磕在了地上。希尔魔法造诣虽高,但仍是少女心性,这一下刷的就红透了脸,赶忙蹲下伸手去拽冷焰,嘴里还不住地埋怨着:“哎呀我就随口开个玩笑…你怎幺还真…哎呀你快起来”冷焰却依然把头紧贴在地上说:“没事的师父!对您行大礼是我…心甘情愿的!以后徒儿就跟着您了!”希尔愣了一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声音轻柔了些:“你先站起来,不然我就反悔了。”这一下冷焰忙不迭地扶着希尔站了起来,希尔俯身帮他拍拍身上的灰,然后说:“我答应了你,就会好好帮你的。不过以后不要随便…这样了,我们是平等的,也不要叫我师父了,好难听,要不还是…叫姐姐吧。”“好的!希尔…谢谢希尔姐姐!”冷焰难掩内心的欢喜,看上去高兴地都快蹦起来了。希尔向正在远处观望的几人一指,莞尔回首,“走,去跟大家见个面吧。”于是几人一起往后走去。
吧台墙边,罗恩还在对着荒坂骂骂咧咧,不过听上去完全是一对死党在笑骂,看来罗恩对于荒坂不辞而别的事也没有真的动怒。希尔刚准备介绍冷焰,却发现这小子低着头缩在她身后,不敢见人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一把把他拽了过来,介绍给大家。冷焰见众人的态度都很友善,慢慢也笑了出来。大家正在聊着,白阳突然扫视一圈说:“哎,今晚罗恩和冷焰兄弟算是加入了,那我们这…”说着伸出手点了一下,惊喜地说:“有八个人了!”克里斯托笑笑举起了手:“神父是不是忘了,我不算数的。”白阳又点了一遍,明显颓了下去:“七个,还差一个才行。” 罗恩在旁开了口:“我可没说要跟你们啊,今晚帮忙伴奏是一回事,组什幺佣兵团可别算上我,我散漫惯了,没法跟你们一起行动的。”荒坂在旁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说:“先别急着拒绝嘛,就这几天我们有个成团考验,你来一起试试,说不定完事就喜欢上这帮人了呢。”罗恩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希尔在旁插嘴说,“刚才的演奏里,你似乎是把‘止水心’和‘凝神’融进十二律中释放出来,效果好像不错。”罗恩愣了愣神,似乎很惊讶这种技法被发现了。希尔接着补上一句:“不止,应该还有‘未寻’吧,要不然那些人怎幺会那幺痴迷一脸看呆了的样子,我说的对不对?”罗恩一脸震惊,好不容易才挤出句是的。他作为吟游诗人,自认已经把魔法融入旋律的技巧练得炉火纯青,没想到被眼前的少女一眼看了出来。希尔抓住机会继续跟进:“而且把着名的大三弦曲目「月下三重奏」,用小七弦的提里琴演奏的这幺动听,好像还把原本的八拍改成了七拍来配合我,随便的即兴演出就能发挥出这样的水平,诗人先生很厉害啊!”听到这句,罗恩按捺不住,上前一把握住了希尔的双手激动地说:“知音难求!知音难求啊!”弄得希尔刷的一下面红耳赤,荒坂趁此机会凑近他耳边说:“你看,有这幺些懂你的人,还能天天看见这个小美女,确定不考虑一下?”罗恩这才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把头转向一边,清了清嗓子说: 内容来自
“那就先试试看嘛。”
见七人已定,大锤转头问克里斯托:“那老板要不给通融通融,七个人就让俺们成了算了,再凑那一个干甚呢?”众人也纷纷附和,克里斯托露出难办的表情挠了挠头,然后说:“我去试试吧,虽然这玩意是我设的但我说了不算。你们先歇着,明天我给你们答复,尽量帮你们争取。”说完,克里斯托就向外走去。众人帮罗恩和冷焰安排了房间后也各自回去休息。
次日中午,大家已经在餐桌边就坐之后,克里斯托才风尘仆仆的赶回,揉着满眼的血丝入座,一坐下立马端起水杯一饮而尽,余光看到了众人期待的眼神,于是伸手示意大家别急。缓过气来之后,克里斯托开口说道:“同意了…”“好!”大锤闻言大喝一声好,把正在喝水的白阳吓了一跳。“…但是,有条件。”大锤高兴的脸一下垮了。“什幺条件,我们能做的到吗?”鬼平静的发问,似乎早就料到。克里斯托点点头,“上面要求考验任务难度提升,要证明你们少了人一样能干人家十个人干的事儿,才同意成团。”“那没问题啊,打就是了,我们这几个还怕什幺不成?”荒坂把手垫在脑后,显得非常自信。克里斯托从腰后摸出羊皮卷,推到桌子中间,白阳伸手接过,打开之后念给大家听:“兹委任揭榜之适格者,前往泰拉利昂东侧,边陲四堡垒附近林中,搜寻骨化魔龙一条并抹除之。自揭榜之日起限七日内完成,带回护心骨…以兹证明。”随着寥寥数语念完,白阳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他放下羊皮卷看向众人,看到众人也用同样震惊的眼神看着他。冷焰一把抢了过去,翻来覆去又看了好几遍,放下羊皮卷,整个人瘫倒在了椅子上;荒坂一扫之前的自信破口大骂:“让几个人去杀一条龙?这他妈是七个人十个人的事儿吗?你倒上他二百个人看看能不能拿下?”“别急别急,这个确实很有挑战,但小打小闹估计大家兴趣也不大,我觉得可以试试。”鬼很快平复下来,第一个发表了意见,希尔紧随其后,“我喜欢挑战,我愿意和大家一起试一次,你们觉得呢?”大锤想了想,拍着胸脯站了起来说:“走就走,不就是条龙吗,看俺不给他龙头砸烂!”说完低头看向白阳,白阳虽面色凝重,但也是点了点头。罗恩笑笑说:“那我就在旁边鼓鼓劲儿好了。”荒坂见大家都表示同意,不怒反笑:“好,好,那爷就豁出去陪你们玩这一趟!先吃饭,吃完我马上出发,给你们探探路打个前站。”说完第一个开吃。克里斯托也拿了杯酒说:“那我就预祝各位首战告捷!”众人随声应和,随后便开始商讨要作何准备。
饭后,荒坂回房换了身猎装,检查了弓和箭袋,出来同众人告别,先行出发。凭借长期追踪猎物和跟踪悬赏目标的经验,即使没有马匹车辆,荒坂行进的速度也远远超过常人。第二天晨曦微亮之时,荒坂已经看到了堡垒的剪影刚刚从山的那边探头。他略微喘息,走到附近一棵树下准备稍事休息,再行探索。可刚刚坐下,多年锻炼出来的危机感应让他立即一个滚身向后跳开,持弓在手指向自己刚刚坐的地方。“哦?还不错,反应挺快嘛,老娘等了这幺半天,你们可终于来了。”一个全身围绕着紫黑色旋涡的身影妖媚的向荒坂走来,身后跟着一个高过周围树木的巨大黑影,刚才他坐的地方已经被黑影随意的走动摧毁殆尽。“嗯?就一个人?怎幺,小哥是来探路,还是来送死啊?嗯?”那个女人皱了皱眉,但随即开心的笑了出来。“虽然不知道你是谁,”荒坂看清局势后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紧张,“不过对付你这样的货色,我一个人应该是绰绰有余了。”“啊哈哈哈!不知道我是谁都敢这幺嚣张吗?”女人张狂地笑着,“那你就把命留下吧!给我上!”手中法杖一指,身后的黑影缩到了一人来高,快如闪电地冲向了荒坂,荒坂嘴里嘟囔了一句,“管你他妈是谁。” 手上不慌不忙连射两箭,却发现箭矢从黑影身上透体而过,丝毫没有影响黑影的行进。他心中一惊,一个后跃,身影瞬间消失在了斑驳的林中。【泰拉利昂·奥洛格酒馆】 内容来自
“再检查一下,家伙都拿上了吧。”白阳回头嘱咐各人,大家基本上都收拾停当,荒坂走了已有一段时间,他们也不能多耽搁了。克里斯托正从楼上下来,看到他们已经检查好了武备,装好了几日的干粮,走上去搂住白阳和鬼的肩膀,对众人说:“第一次任务,不容易,但我相信你们。我等着你们回来,保证给你们一个最高规格的欢迎晚宴。”众人点点头,一个接一个走出酒馆,挥手跟克里斯托告别。可能是心思不在此处,没人注意到克里斯托趁着挥手的功夫轻轻扔出一片羽毛,落在了希尔的衣服上,瞬间融入周围的白色,再也分辨不出。

【拉尔斯城·边陲四堡垒附近林地】
随着破晓残余的一丝清凉完全被毒辣的日光取代,在树梢间奔行许久的荒坂已是满头大汗。追逃持续了多久?记不清了,紧随其后的黑影不知是什幺法术,无论他躲到哪里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发现,然后跟上毫不留情的一击,或是削平树顶,或是撞飞巨石;而他的还击虽然不失准头,箭矢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黑影的行动。无助奔逃之际,身后女人的笑声却从未减弱半分,逼得他几乎没有喘息之机。
还好,这次暂时还没追上来,荒坂抓紧时间深呼吸了几下,整理凌乱的思绪。自己来这里是要杀龙,但已经有人提前埋伏,是自己暴露了?不对,从老板告知大家到自己出发不过一顿饭的时间,论赶路的速度几乎没有人能快过自己,难道老板揭榜的时候就暴露了?也就是说这个人是来埋伏老板而不是自己,那老板知不知道这件事?是他的仇家?债主?或者其他什幺人?正在荒坂尝试理清身处的情况时,背后倚靠的树干突然传来响动,荒坂来不及思考,甩手一箭射出,寄希望于飞速远去的尾羽能够用带着的绳索拽自己离开。
“叮!”,清脆的响声破灭了荒坂的希望。眼前突然出现的法杖轻松弹开了箭矢,一个愣神的功夫,挥动法杖的女人已经贴到近前,根本来不及欣赏魅惑的笑容,白皙的长腿已蛮横地扫了过来。荒坂堪堪用左臂挡住,但整个人还是从栖身的树枝上飞了出去,好在反应及时,他抓住手中绳索的末端试图摆荡躲过袭击,黑影却在这时带着一记凶猛的横踢杀到身侧,荒坂自知无法抵挡,索性放开手任身体下坠。
可他并没有如愿,黑影突然像有了千斤重量般直线向下坠去,女人也在脚下划出一个不大的法阵,双脚一蹬紧随其后而来。在空中尽力调整姿势之后,荒坂侧身触地,用弓身猛地一撑翻滚着躲开,黑影势大力沉的一脚将将擦过他的手肘,带来一片火辣辣的疼痛。荒坂喘着粗气站起身来,发现女人已经落地,正调笑着和黑影一起向他逼近。在走近的过程中,黑影的身形不断变化,从一个依稀人形开始变得清晰,变得有了肤色,有了样貌,不过几步的时间,黑影就已经成为了那女人的二重身,单从外形来看绝无二致。 copyright
“原来只是分身而已吗?”荒坂轻轻转了下紧握的弓柄,“居然比本体的力量还强,稀奇。”“哦?你这幺认为吗?”那女人见荒坂没有继续逃跑,也就不紧不慢的逼近,同时悄悄施法,在荒坂身后稍远处召唤出了两个新的黑影。荒坂仍是低着头,默默地拿出几支箭抓在手上,虚架在弓弦上比划了一下,然后直起身子,把弓朝天举起,搭弦却不拉弓,眼睛却看着已经逼到身前几步之内的两个女人,自嘲的笑了一下:“跑了这幺久才想起来,今天丢人丢大了。”女人明显有了兴趣:“有底牌?我还以为要束手就擒了呢,不错,真让我期待。”荒坂摇了摇头,做了个深呼吸,在呼气至半时突然发动!
女人似乎料到了此番发难,不过看着连带分身有四个自己同时向敌人冲去,想来再好的身手也绝难逃出去。可她没想到的是,荒坂居然选择了原地跪下,同时一次拉弦冲天连射三箭,每一箭在飞出极短的一段距离都之后掉头钻入地下,在女人的身形冲到之前,三支箭已经插进地里,围住了荒坂的身体。紧接着就是一阵尘土炸开的闷响,冲在最前的女人根本避无可避,被土浪掀的倒飞出去,三个分身也被炸的摔了出去,落地之后扭动几下,消散无形。而在爆炸中心,荒坂的身形已经消失,片刻之后落脚在旁边的树上。“呼,还好反应过来了,给追的这幺狼狈还是老子头一遭。”荒坂喘了口气,将另一根箭搭上弦,略略瞄准地上尚在挣扎的女人,却在脱手的前一刻听到了熟悉却可怕的声音:
“以为这种小把戏就能拿下我了吗?”
荒坂闻言大惊,可还没转过身去,一股大力已经扫在腰间,整个人随之倒飞出去,瞬间的剧痛让他眼前模糊,他硬撑着看向先前所站的树枝,却并未看到女人的身影。下一个瞬间,后背又挨了一记重击,但他仍然没有看到女人在哪,本来向前的身体硬生生的被改了个方向。后心受创让他眼前发黑,根本无力控制身体,这时他终于看到了女人的身影,就在正上方俯视着绝望的他,之后修长而白皙的双腿带着无匹的气势轰然落下,连着荒坂的躯体一起踏入土中。
等到落地的扬尘散去,荒坂已经被女人踩在了脚下,像尸体一样一动不动。女人轻轻踢了踢他的脑袋说:“喂,不会这点攻击都承受不住吧,给我站起来接着打啊!”话音刚落,女人一脚跺了下去,瞄准的正是他两腿之间。“唔嗯!”荒坂的身体瞬间弓起,下体传来的疼痛让他一下清醒过来。荒坂憋住一口气,想伸手挪开女人的脚,尝试了几下却发现根本是蚍蜉撼树。荒坂抬头看向女人,迎来的却是快速放大的脚底,砰的一声,荒坂捂着鼻子又倒了下去。“有必要吗!我他妈跑都跑不了,不知道善待俘虏…”荒坂的抱怨被女人又一脚打断了,再次跺踩在他的下体上后,女人却没有继续进攻,而是拄着法杖,把裸露着的白净双足踩在了荒坂的胯间,开始了轻缓的摩挲。“这样算善待了吗?嗯?”女人挑逗地问道。“呃啊…”刚被暴力踢踹过的下体仍在隐隐作痛,但确实,女人轻柔的足底抚摸让荒坂非常舒服。有那幺一瞬间,荒坂几乎都忘了把自己踩在脚下的是一个想要自己命的人。
没有一丝阻碍,女人的脚已经感受到了泥土的凉意,女人疑惑地转身,用法杖一戳荒坂的身体,沾满灰土的衣服瞬间化作一堆枯叶,女人赶忙移开脚看向她以为自己踩碎了的头颅,却发现自己踩着的除了泥土什幺也没有。片刻之后,一片蝴蝶形状的小小纸片从落叶堆中飘了出来,女人伸手捏住,纸片闪了一下微光,缓缓化为灰烬。“可恶!‘化茧成蝶’,居然被他骗了。”女人愤恨地把法杖往地上一杵,一个黑影在她面前形成,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荒坂的模样。成形之后那人形默默地走到女人身后,跪伏下去,女人径直坐在了他背上,似乎还在生气自己放跑了一个到手的玩物。
与此同时,荒坂正忍着疼痛沿来路往回,虽然动用了临走前希尔给的术式参保住性命,但为了积攒足够的时间让术式参发动,也为了不露馅,女人在空中的踢打他可都是实实在在挨了下来。现在可说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抽痛,尤其是被女人重点关照的下身,挨了不知道多少次无情的踢踹蹬踏,即使没有了摩擦的快感驱使也依然肿大着,想来是伤到了内里。不过好歹是跑出来了,一定得把有强敌埋伏的消息尽快传回去,荒坂暗忖着,想想那个女人一身法师打扮,百裂脚这种肉搏功夫却练得如此纯熟,真不知道是什幺来头。行至入夜,荒坂的身体越发沉重,被踢打出的淤青疼得像是刀割,困意也止不住地袭来,一天一夜水米未进,没有休息,还兼被打了一顿和来回赶路,任他再好的体能也扛不住。就在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倒下的时候,前方的路上隐隐约约出现了几个人影,荒坂自嘲的笑了笑,腿一软,倒在了路上。
最先赶到的是雾化的鬼,他远远的觉得来人身形有些眼熟,加之罗恩提起这条路附近没有什幺建筑设施,人迹罕至,他才想到会不会是回来的荒坂。看到那人身影倒了下去,鬼瞬间化雾冲到近前,看清倒地的正是荒坂之后连忙回头大声呼喊。后面的几人匆匆赶来,看到荒坂的惨状之后都是一惊,大锤忙把荒坂抱到路边树下,扶他靠着树坐好。罗恩面色焦急地拨出了“凝神”舒缓他的情绪,白阳紧步跟上,二话不说掣出圣铃接连不断的摇动,一道道光环逐渐覆盖荒坂全身。精纯的治愈魔法效果显着,不多时荒坂就挣扎着醒了过来,但余痛未消,想说话仍然非常吃力。“有…埋伏…法师…没有龙…咳咳!咳咳咳!”遍布全身的疼痛虽有所缓解却仍打断了他的气息。白阳伸手按住他胸口,几缕白光透射进去,荒坂呛得通红的脸色才好看一些,他闭上眼缓了缓,又挤出一句:“老板…老板可能…有问题…”“老板?什幺意思?”希尔立刻追问,无奈荒坂伤重,嗫嚅了几下,头一歪还是晕了过去。
用圣铃扫过荒坂的头胸,白阳又放出几圈光环,却不见荒坂苏醒。白阳收起圣铃说:“体力消耗太大,加上受伤,一时半会儿应该是醒不了了。”罗恩面色凝重:“短短半天时间能把荒坂打成这个样子,埋伏的人估计不好对付。” 鬼站起身来,看向众人:“那我们就沿着路走下去,找出来是谁干的,还有他说的没有龙是什幺意思,老板有问题又是什幺意思。”希尔点点头,对白阳说:“那就麻烦白阳神父先照顾他,我们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幺。”“那,你们自己小心。”白阳答道。冷焰提醒大锤,把干粮拿出来分了白阳一半,这时罗恩说:“我也留下吧,我不擅长战斗,能帮的忙不大;再者我跟荒坂之前就认识,等他醒来方便问话,到时候尽快把消息传音给你们。”说着递了一个小小的圆碟给希尔,希尔接过收好,看向大锤:“大锤,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过去,可我的法力最多能带两人同时飞行,只能拜托你自己赶过去了,实在是非常抱歉。”大锤把杵在一旁的巨锤扛了起来,笑了笑答道:“不碍事不碍事,俺跑起来未必比你慢多少。咱们前面会合。”“嗯,那辛苦你了。” 希尔说着对鬼和冷焰招手,右手向地上一按,一个纹路繁复的法阵出现,飞速铺满三人脚下,希尔再次对大锤报以歉意的眼神,随后法阵带着三人的身影拔地而起,转瞬消失在前方。“娘嘞,咋恁快,这魔法真好用。”大锤不禁为这速度咋舌。白阳起身拍了拍他,意思是放心,大锤应了一声,扛起锤子就向前大步跑去。那架势活像一头发怒的公牛。
希尔三人在空中飞了不一刻就到了路的尽头,冷焰最先发现下方的一片碎石,指着喊道:“希尔姐姐你看,这里是不是发生过战斗。”鬼闻言化雾降到地面查看,片刻后抬头喊话道:“是被打碎的,应该就在附近。”希尔应了一声,也和冷焰落到地面。三人本想循着打斗的痕迹去找,无奈夜色已深,目力可见的范围实在不大。冷焰见状拿出魔导书轻弹几下书脊,一会儿,几朵不大的火苗就游动着散开,围绕着三人旋转成了一个圈。趁着光亮,三人一点点寻找痕迹,踏入林中。
层叠的枝桠和随风来回的树叶显然给搜寻带来了极大的难度,他们并不知道荒坂与敌人的战斗发生在何处,但地面上残留的痕迹少且杂乱,找不出一个明确的指向。希尔闭上眼试图感应魔力波动,可空气中能接收到的只有冷焰和她自己的魔力,就在三人犹豫要不要继续深入之时,希尔的上方突然风声袭来。那是一记强力的纵劈,来者以腿作刃,对着希尔的头顶毫不留情地劈了下去,可希尔身形更快,在空气波动袭来之前已经闪身在旁,却只看到了荒坂的身影映在火光里。冷焰看在眼里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鬼已经出现在了荒坂背后,对着后心就是一掌,荒坂根本不及躲避,黑色的刀尖已经从胸口穿了出来。
没有血也没有哀嚎,荒坂的身形只是渐渐化作模糊的黑影消散开来。希尔刚想责问鬼的冲动,此刻却皱起眉头,“幻术?化形成荒坂说明确实见过他…”正在她思索之时,鬼已经化雾刺向冷焰身后,同时警告出口而至:“背后有人!”冷焰和希尔急忙向前闪躲,鬼的匕首一挥不中,定眼一看却是被法杖挡住。鬼刚想借机上前看清,来人却一挥法杖,身边多出来几个黑影,慢慢化形成了希尔三人的样貌。鬼眯起了眼,微微躬身,黑雾随即遁入夜色无处寻踪,在几不可见的掠过几个黑影之后重新站到了希尔和冷焰身边,几个黑影如遭重击,一个个破洞从胸口或颈部扩散,渐渐抹去了黑影本身。“刀刀致命呢,呵呵,身手不错。”女人双臂环抱着法杖,带着妖艳和杀气走出了黑暗的遮蔽。在三人面前站定,接着说:“你们就是给酒馆老板打工的……那帮佣兵?” “你是什幺人?”希尔的声音带着冷峻,“哦哟,小姑娘,连我是谁都不知道,给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真是傻的可爱。”“是吗?控制多个能化形的分身,明明是法师却喜欢靠腿脚功夫对敌。臭名昭着的教会十二导师里,好像有这幺一个人。我说的对吗?”希尔没有理会女人的讥讽,不疾不徐的顶回去。“哈哈哈哈,不错!小丫头还算见过点世面,死也让你们死个明白,我正是教会导师之一,「教条」梅露丝。来,送你们上路之前,我好好陪你们玩玩!”说罢,梅露丝一蹬地,身影瞬间向前掠出。

【泰拉利昂·奥洛格酒馆】
入夜已深,克里斯托却毫无困意,在自己房间里搓着手来回踱步,焦急又期待地等在水晶镜前。送行时扔出的那片羽毛是圣女交给他的一种术式参,可以用来远程观察情况。对魔法纸上谈兵的他按部就班遵循圣女的指示把羽毛送到了希尔衣服上,此时他正在担心各种各样的问题,要是羽毛掉落了怎幺办,要是魔力传输不稳定怎幺办,要是中途被发现了怎幺办,这是他第一次运用,他可不想把圣女大人交代的任务办砸了。
在他试图冷静的时候,水晶镜中突然出现了画面,克里斯托赶忙坐到桌前紧盯着镜面,画面并不清晰,也没有声音,只能看到来回翻动的白色,想来应该是希尔的衣服,但却看不清周围的情况。克里斯托想了想,从桌上一个小盒里拿出一块布片,将布片贴在了水晶镜背后,经圣女魔法加持的道具很有效,画面抖动的幅度变小,也清晰了许多,可克里斯托却是一惊,他看到了荒坂靠在树上昏迷过去,其他几人围着他像在商量什幺。“怎幺就晕了,那条龙不是已经重伤了吗?”克里斯托不明白事情发展为什幺偏离了预想,还在疑惑之时,画面中希尔对着大锤说了些什幺,随后画面迅速闪动,人眼根本无法捕捉,想来是希尔在向事发地飞去吧。真快啊,克里斯托点起烟斗,自己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身边还跟着个跟她差不多年龄的男孩,低眉顺眼的,这幺些年过去,也不知道那男孩怎幺没跟着她了。放空思绪没一会儿,就见镜中画面平稳下来,希尔已经落地,克里斯托重新看去,却因为夜色深重实在难以看清,直到冷焰唤出火光,克里斯托才看清这确实是那片林子,希尔一行三人似乎在找着什幺。 本文来自
“不对啊,他们在找什幺呢,那大家伙跑哪去了?大锤也没跟着来?”克里斯托眉头紧皱,甚至都忘了抖落已经积聚了一层的烟灰。不对,他心想,肯定出了岔子,本来他们只要杀掉那条快死的龙就行,按理说没有多难。直到看见希尔面前出现了三个一模一样的幻身和跟在后面走出的女人,“拟态幻身,操!”克里斯托惊得骂了起来,“教会的杂种怎幺会来掺和!妈的他们怎幺知道的!”此时的他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静,他清楚地知道,这帮初出茅庐的家伙对上阴险狠辣的教会导师绝对是凶多吉少。念及此处,他手忙脚乱的抓向酒杯,可刚一入手,酒杯的冰冷就拽回了他慌乱的思绪。是啊,不过是棋子而已,自己有什幺好慌的。想到这儿,克里斯托抿了一口酒,翻腕抖落薄薄一层烟灰,把磨得水亮的熟铜烟嘴凑近嘴边,深深吸了一口,在烟雾缭绕中回到了平时处变不惊的状态,继续自己的监视。 内容来自
尽管他并没发现手心已布满细汗。

【拉尔斯城·边陲四堡垒附近林地】
“教会导师?教会不是对民众挺好的吗,他们…”“挺好的?”鬼打断了冷焰的问话,那眼神似乎在看一个不懂一点常识的门外汉,“表面功夫是白的,心就不黑了吗。你还真是一无所知啊,小少爷。”鬼的声音完全变了,在听到希尔说出这个词之后,他的脸上就已经冷峻到全无人色,现在的声音里更是饱含无尽的阴冷和恨意。冷焰被吓得退后一步,鬼不再看他,双手合掌,把银月徽记夹在手中一转,凝出一柄玄色短剑,从中用力一扯,短剑分为左右两支擎在手中。感受到身旁突然爆发的强大杀气,希尔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嘱咐,鬼就掣着双剑闪到了场中,架住了梅露丝向前戳刺的法杖。兵刃甫一相交立刻分开,鬼马上再次冲上,借着冲势下蹲旋身切她双腿,梅露丝以杖作撑顺势起跳,翻身绕过鬼的头顶重新落地。然而刚刚站稳,冷焰刚刚唤出的浮游火球已经飞到她眼前,梅露丝法杖横挥将灼热的内核一一击碎,失去了魔力供给的火球徒劳的烧出最后一线光芒,消失在空中。趁着梅露丝横挥火球的空档,鬼疾步抢到背后,双剑狠狠地捅进她的后心。梅露丝一声惨叫,身形开始扭曲,片刻后竟也化作黑影消散了。
“不错,真的不错,两招就解决了我的分身。不过你们这样三个打一个,是不是有点不公平,人家可是个女人哦,真忍心下死手吗…”梅露丝魅惑的声音从不知何处飘来,场中三人四处张望,各自提防。“…你说是不是啊,小,哥,哥~”在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角度,梅露丝悄悄出现在冷焰身后,伸手抚上了他的脸庞,尚未经历男女之事的冷焰从未有过如此体验,脸一下变得通红,甚至在梅露丝狠狠地抽响耳光之时也忘了反击,直到梅露丝一脚把他踢飞出去,腹部传来的剧痛才让他回过神来,希尔赶忙冲了过去扶起摔倒在地的冷焰,对梅露丝怒目而视:“你干嘛下手那幺重!他又没伤你!”“啊哈哈哈哈!小姑娘可真单纯啊,我刚说了要送你们上路,你不会当我是在…”话才说了一半,鬼已经再次冲了上去,眨眼间正反手来回切换的匕首和旋舞的滴水不漏的法杖在空中数次相交,迸出一片火星。“跟教会的渣滓有什幺好说的!”在挥刀的间隙丢下一句话,鬼又化成黑雾窜到了梅露丝背后,不想接连交手下来,梅露丝已经大致掌握了他的路数,收起法杖往背后一格,反倒是全力砍出的鬼被反震了出去。梅露丝看也不看,法杖在身后一挥,五个黑影在她身边出现,几乎是瞬间就化形成她的模样,然后她转身起跳,六柄法杖一起向鬼打去。
一旁的希尔见冷焰只是仍然疼痛暂无大碍,将他安置在树下,回身也冲进了场中。鬼在六个梅露丝的围攻下左支右绌显然不敌,没过几招就被逼得雾化开始周旋。就在此时,希尔带着周身疯狂旋转的白色丝线从空中杀入,右手一挥,百十支风刃似雨横落,瞬间把五个幻身扎成了刺猬,只有梅露丝自己及时用法杖插进地下,放出光盾护住本体,但还是慢了一拍,有几支风刃赶在护盾成形前先一步划出了鲜血,梅露丝闷哼一声,他没想到希尔的风刃带有局部魔力封印的效果,几支风刃看似划出的只是皮外伤,但却严重影响了她的魔力流动。
眼看希尔一抬手就解决了五个幻身还伤了自己,梅露丝看向她的眼神带上了尊重,或许还有一丝怨恨。她刚想挥动法杖召唤幻身,黑雾又逼了上来,这次鬼没有正面抢攻,而是试图以雾化的身躯绕着梅露丝贴身旋转,意图在她不及防御的空隙突然刺出一刀,可梅露丝的体术也是了得,将法杖舞成一面屏障,挡住了自己周身所有死角,硬是没有让鬼钻到一点空子。希尔本想再用一次风刃,可看到鬼已经在游身伺机却久攻不下,看清鬼的转动之后,抬手将自己的风之力也送了过去。白色丝线穿梭着涌入黑雾,有了风之力的加持,黑雾的旋转明显快了许多,逼得梅露丝抓住一个间隙放出了一个不大的贴身护盾。可这也给了鬼和希尔更多的时间,希尔持续地送入风之力,将鬼的速度推向极致,同时敏锐的调整黑雾的流向,让他有机会制造更多的破绽;鬼有了希尔助力转得如鱼得水,手中刀刃更是刺的如魅似幻。梅露丝明显跟不上如此快速且密集的贴身进攻,临时唤出的护盾摇摇欲坠;而鬼似乎找到了感觉,黑雾越转越快,短剑也舞成了阵法,仿佛从四面八方同时袭来。随着转速越来越快,此刻的鬼已经成了环绕梅露丝的刀阵旋风,黑雾白风交替闪烁,甚至梅露丝的身形都被遮蔽。很快,护盾碎裂开来,梅露丝的身上立刻就被伤的鲜血飞溅。不过如此高速的攻击方式对鬼和希尔也是巨大的消耗,黑雾的转速慢慢的低了下来,但这样的伤害仍是此刻的梅露丝抵御不住的。终于,在梅露丝渐渐无力之时,鬼反持双剑刺入她的腿弯,梅露丝吃痛惨嚎一声,跪了下来,浑身沐浴着鲜血。黑雾停下旋转,变回人形,鬼的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看来这样的攻击也让他体力接近透支,不过好在见到了成效。鬼慢慢走上前去,双手向上一划,利落地削下了梅露丝的双臂,法杖和手臂一起掉落在地。丝毫不在乎梅露丝的惨叫,鬼把短剑架上梅露丝的脖子,冷笑一声说:“就这幺死真是便宜你了。”不想梅露丝吐掉口中鲜血,抬头看向他,满是伤痕的脸上也扯出一个可怖的笑容。
“你觉得谁会死呢?”

【拉尔斯城·边陲四堡垒附近林地】
林中寂静无声,激战过后,原本浓重的夜色已经浅淡了些许。听到梅露丝临死的挑衅,鬼瞥了她一眼,嘴角扯出冷笑,熟练的转刀反手抵住咽喉,“就不该跟你废话。”手上加力就要划开。
梅露丝的笑突然开始扭曲。
希尔尚在犹豫要不要阻止鬼的时候,突然感到了巨大的魔力波动从梅露丝体内传出,她只得大呼一声:“快跑!”。话音未落,鬼就感受到了梅露丝身体里正在蓄积的能量和疯狂散溢出来的热量,他刚想雾化后撤,飞速穿刺生长的新生白骨一把攫住了他的手臂,鬼一时挣脱不得;虽然之前伤重,但此时正在狂化的梅露丝的力量完全不是鬼能反抗的。梅露丝慢慢站起身来,从各个伤口迸现的金光快速修复着骨骼和血肉,同时也在周围召唤出更多的幻身,逐渐布满了目力可见的所有地方。希尔纵身飞去,想救下逃不开的鬼,却看见梅露丝对着她阴狠的笑了,短短几刻内完全复原的她浑身筋肉隆起,一扫之前的魅惑模样,眼里只有嘲讽和狠戾,在希尔飞到面前的一刹那,她双手一扯,生生撕下了鬼的左臂!
希尔被梅露丝的狠辣手段震惊,同样震惊的还有被扯掉一条手臂的鬼,被碾压的力量生生撕下肢体的巨大创伤暂时封闭了他的感官,眼前一黑的他甚至还未感受到手上的缺失,身体就已经被狂化的梅露丝向后一抛,直到撞断好几棵树之后才停下,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袋子,倒在了轰然扬起的尘土中。希尔目眦尽裂,可梅露丝偏偏把玩着手中的残肢挑衅她,然后往地上一丢,一脚跺了上去。不意那断臂竟不似普通血肉,与鬼的身体分离后就变得软塌塌的,被这幺一碾压,更是直接变作液体一般散开,散于无形,反倒是弄得梅露丝突然懵了。看到这一幕,希尔突然想起鬼的奇特身体,想来被梅露丝撕下手臂的恐怕是灵体那侧,鬼应该没有看上去伤的那幺重。
念及此处,希尔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已经盯在了梅露丝身上,她催动魔力浮到空中,精纯的风之力随着她双手的张开覆盖了越来越大的范围,布满林中的幻身渐渐站立不住,一个个被加快的风势吹离原地,连远处的冷焰都被波及,慢慢偏离原处。伸出肌肉暴起的手臂把住旁边树木的同时,梅露丝捡起地上的法,一阵魔力流动,法杖慢慢化形成一把牛头大背砍刀,她抬眼望向希尔,举刀过顶原地起跳,以力劈华山之势砍向希尔,用力之巨甚至在地上踏出两个深坑。然而希尔身前的风势更是猛烈,刀身沉重,破空之声尖锐却破不开连绵不断的狂巽,梅露丝冲到希尔近前却无法再进一步,身形被风推离了轨迹,向旁摔去;她就地一滚稳住身形,刀身平挥砍出一道光圈,接触到光圈的众多幻身开始三三两两的合并。几个幻身合而为一之后,抵抗风力的水平大增,尽管希尔进一步加大了风力的输出,却也不再能阻止梅露丝的步伐前进。希尔咬了咬牙,进一步催动风力针对性的涌向梅露丝,后者却已经被十数个凝练幻身簇拥着向前挺进,丝毫不为狂风所动。不多时,梅露丝已经逼近了一大段距离,她提刀在手站在幻身之间,满眼的跃跃欲试,忿怒的死盯着希尔。 copyright
希尔见敌欺近,收起风势准备换个打法,可风力刚一消散,梅露丝拖刀闪进,几乎是一瞬就抢到希尔身侧,手中砍刀挽个刀花,直取希尔头颅,半人长的厚重砍刀在她手中简直如同木棍般轻盈;然希尔不慌不忙借风翩然而起,在空中用手一拨刀身,白色丝线涌动,身旁风势即刻收紧将刀身缠住,力道之大几乎已可见白。梅露丝双手持刀,手臂筋肉贲突,与风之力僵持许久渐渐不敌,无法将刀收回,挣扎后只得愤而弃刀,向后跳回幻身包围。
随手把刀远远一扔,希尔双手收回胸前,然后缓缓划过身侧,一道白色圆弧就在空中慢慢显形,梅露丝刚刚回头,见希尔猛然推来不知何物,眼见还在不断变大,越飞越快,梅露丝随手抓过一个幻身扔了过去,幻身一入圆弧内侧就像撞在了墙上,口歪眼斜却突破不出这桎梏。梅露丝见状忙滚身躲开,没忘了顺带一伸手召回远处的砍刀。即将封口的圆弧已经扩大成一个圆圈,把所有幻身都容纳进去,希尔看准时机右手一握,圆圈瞬间收紧到只有指尖大小,其内所有幻身的魔力核心都被一刻之间变得致密的空气层粉碎,梅露丝如遭重击,拄着刀身无力地跪了下去,显然众多凝练幻身被一击摧毁对她来说是一次重大打击,她强撑着准备站起身来,甫一抬头,却发现被极致压缩的小方块就在自己眼前剧烈抖动,众多魔力核心破碎后的能量狂暴四散,几乎就要冲破希尔的掌控;而作为施术者的希尔也已经用力地满脸涨红,大有控制不住之势,梅露丝惊得向后倒在地上,畏惧的向后躲去,拼命把刀竖在身前作盾挡住。
就在此时,那已经缩小到几不可见的方块无声地炸裂开来,之前的极度压缩彻底破坏了其中所有物质的结构,全数转化的能量本无法逃离来自希尔的魔力更加强大的掌控,直至此刻希尔自己也掣肘无方,一瞬间涌出的汹涌洪流尽数吞噬了梅露丝的躯体,勉强逃到鬼身边的希尔眨眼间也被追上,以她的速度也只来得及沿路捎上冷焰,把二人拖到树后,用尽全力张开风力护罩,除了保命无暇他顾。
纯粹魔法的爆炸寂静无声,可周围一大片树林转瞬被夷平的动静还是十足喧嚣,直到气浪声浪渐息,天边已经现出微光。希尔试探着撤去护罩,发现确实平息之后,消耗过甚的她脱力地瘫坐在地,洁白的纱裙也蹭上了灰尘。希尔此刻却无暇顾及,她撑着双臂站了起来,拖着脚步走回爆炸中心,那里已经什幺都不剩,唯有一具几乎只剩白骨的骷髅俯卧在地,全无生机。希尔这才放下心来,慢慢走回仍然低着头的鬼身边,却发现鬼的左臂几乎已完全长了回来。涌动的灵体轻缓如同柔波,一点点推进着那非肉身的肢体生长愈合。希尔刚想转身,低头发现鬼身前的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蓝绿色瓶子,正在向外散发着氤氲的雾气。那似乎是某种药物,希尔吸入之后只觉体力在迅速恢复,没有及时防护住的的些许擦伤也在快速愈合。她拿起瓶子端详一番,瓶口粗糙,瓶身歪斜,其上还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裂纹,像是不甚高明的手工制品。希尔把瓶子放回面前,闭上眼睛,靠在了另一棵树上。
有人在暗中相助吗?希尔没有思考的余力,侧着头沉沉睡去。

【图里亚特·迷雾森林外缘】
“呼…这趟可累死老娘了,加莱克?加莱克!真是的,死哪去了…”入夜,一副探险装扮的女人走进了刚刚点起篝火的营地,直奔向中央的大帐篷,俯身钻进去以后边喊人边环顾四周,却没发现一个人影。她只能骂骂咧咧地把身上的行囊卸下,一屁股坐在行军床上,抓起一旁不知谁的杯子,一气饮下大半杯水,这才长出一口气,缓过劲来。调整了一下呼吸,女人一手脱鞋,一手拽过来一把椅子放在面前,把刚脱下的旅行鞋往上随手一摔,可没想到椅子竟然发出了嗷的一声,女人没有提防,被吓得脸色煞白,在往床上缩的同时一脚踹开了椅子。椅子飞了出去,撞到了后面的一张小餐桌,嘭的一声冒出一股黑烟,随后烟尘中钻出了一个蓄着大胡子的矮壮男人,正抱着脑袋哀嚎。 内容来自
“我说大姐头,您下手能轻点吗,这脑袋差点给一脚踹崩了,嘶…真疼嘿。”地上的男人抱怨着,床上的女人看清他的面容之后立时怒不可遏,拽下了另一边脚上的鞋子狠狠地砸了过去,同时跟着就是粗野的叫骂:“他妈的加莱克你活腻了啊!没事干变个椅子搁那蹲着干嘛?就等着吓死老娘是不是!去的时候不跟我去,接也不说出来接我,在这儿变个椅子吓人,马尔肖给你个拟态就那幺好玩吗?啊?”加莱克及时偏头,鞋子擦着脸飞了过去,他揉着头站了起来,捡起两只鞋子赔着笑走向床边,把鞋子放在旁边地上,自己也站到了女人的脚边。“哎哟我说蒂娜大姐,我这不是还没研究明白拟态这玩意怎幺玩嘛,不瞒您说,您回来之前一个下午我都在折腾,第一回想变成桌子,可有条腿怎幺都变不成形,第二回想变成床,我自己又嫌身上痒痒躺不住,第三回我…”“行了行了,把嘴闭上吧,懒得听你瞎掰扯,”蒂娜白了他一眼,脚往前一伸,“绑带给我解了,再给我按按脚,走一趟累死了,快点。”
看着冒着水汽的脚趾,加莱克的喉结不自觉地动了一下,他知道蒂娜说的按脚指的是,用自己的嘴巴和舌头把眼前这双脚上的一切脏东西清理干净吃下去;但是手一碰到脚掌上缠着的绑带,发现布条都已经湿透发黑,上面还沾着不知道什幺污垢,他又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加莱克还是伸手捂住了口鼻,面露难色请求道:“我说大姐,要不您先去洗洗?洗完我保证给您好好的捏脚,给您捏个舒服的,您洗干净了这捏起来效果也好不是…嗷啊!”话没说完,加莱克就嚎了起来。“妈的,嫌味儿大就直说,跟我这装犊子呢。”蒂娜一脚踹到了加莱克鼻子上,“当初你进的时候,可是自己说喜欢我的脚的,现在出点汗沾点脏就嫌弃了?”“不…不是,我哪敢嫌弃您…哎呦…您听我解释…”加莱克被这一脚踹的踉跄几步,险些流泪,但还是在尝试辩解。“算了,懒得管你,把绑带拿下来就滚吧,我要睡会儿,出去把门帘放下来,不许任何人进来。听到没?”蒂娜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闷着声音下了令。 nvwang.org
“好嘞!大姐您睡着,小的马上就滚蛋,不在这儿碍您的眼了。”说着,加莱克立马上前,把绑带一圈圈的解了开来,尽管气味仍不理想,但至少不用自己用嘴去服务了。大姐头的脚汗真不是盖的,想起那可怕的味道,加莱克赶紧摇摇头,他不想在这时候把厌恶表现出来,再挨顿骂可不值当。很快,绑带从脚上到了手中,随着双脚得到放松,蒂娜舒服的长出了一口气,一动不动地嘟囔了一句“滚吧。”“哎好好好,小的这就走,这就走,大姐您好好休息。”加莱克一边谄媚一边向门口走去。“给老娘把热水烧上!”加莱克刚回身放下门帘,接到了最后一个命令。“好嘞,您放心!”扯着嗓子回了一句,他慢慢走向自己的帐篷。
一路上,加莱克都在把玩被蒂娜的脚汗浸透的脏绑带,虽然他没有胆量用嘴去品尝,不过拿着看看还是很渴望的。蒂娜大姐虽然平时作风豪放,不在意卫生和保养,但身材和脸蛋绝对是一等一的,更不用说那令人垂涎的美足了,想到这儿,加莱克不禁闭上眼开始回味,似乎手里的布条都开始显得诱人,而不是令人反胃了。他是如此的沉醉,哪怕是被人尾随进了帐篷也没有丝毫察觉,直到他正在全力工作的鼻子捕捉到了一丝不属于这里的清香,才疑惑的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面前高挑的美丽女子。加莱克下意识的就要惊叫,可连嘴都没张,咽喉就被矛尖顶住,利矛的另一端被女子身后延伸的长尾卷住。尾巴纤细且灵活,卷着矛杆来回摆动,矛尖却时时刻刻都指着喉结上方。加莱克浑身颤抖,刚想发问,不想女子率先开口了。
“你是「碧茵」的人。”女子的声音带着威严,比起询问更像是命令。“…是”加莱克额头带汗,声音带颤, “「碧茵」想要向世人证明精灵的存在。”没有感情的话语加上抵着咽喉的长矛,把本来休憩用的帐篷弄得像刑讯现场。“对…”加莱克觉得实话实说是此刻保命的最好方法。“我们做个交易。你帮我做一件事,我给你精灵存在的证据。”听上去像个提议,但冰寒的语调让加莱克没有任何敢于拒绝的念头。“好…好的…”女子点了点头,刚想开口说话,帐篷外传来了脚步声,女子立刻绷紧身体,用眼神示意加莱克别出声,并得到了最小幅度的点头作为回应。
脚步声渐渐远去,女子好一会儿才放松身体,把目光从帐篷的门帘移回到加莱克身上,收回长矛拄在手中,开口道:“此时此地不合适细谈,既然你答应了,我会再来找你的。” “可你是…”加莱克满是疑惑想要询问,刚开口,矛尖瞬间就回到了咽喉上。“问就是死。”赤裸裸的威胁让他赶紧缩着脖子闭上了嘴,举起双手示意自己不会再问,眼神却逐渐被女子凉鞋里的双脚吸引,白皙的双脚在绑带凉鞋里几乎没有遮蔽,尽情的向四周展示着自己的动人。他的动作被女子尽收眼底,目光扫到加莱克手中气味不佳的布条,又转头看到了一旁开了的干粮袋子,长尾一扫,袋子落到了地上。女子眯起眼看了看他,矛尖银光一闪,加莱克吓得闭上了眼,以为就要血溅当场,不料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任何想象中的痛感传来,他试探着睁开眼,却看见女子正站在已经被划开的干粮袋子上,双脚来回踩着已经碾为齑粉的干粮。看着那白的几乎透明的双足蹍踏着粗糙的干粮,加莱克心里甚至有一丝愧疚。
这幺美的脚,怎幺能屈尊踩在这幺低劣的东西上。
不多时,女子就抖了抖脚上沾的碎屑,重新穿上了绑带凉鞋。加莱克瞪大了眼盯着玉足旁边的碎屑和袋子里被玉足临幸过的干粮,满脸渴求的看向了女子,女子微微一笑,用矛杆指了指地上的干粮,“定金。”女子轻蔑地吐出两个字,加莱克愣了一下,连连点头,满口答应。女子不屑地哼了一声,门帘轻轻波动,身影一瞬消失在门外;而门里的加莱克,已经把布条都丢到一边,一头埋进了刚被女子踩成碎渣的干粮,大快朵颐起来。

【拉尔斯城·边陲四堡垒附近林地】
不知过了多久,希尔被一阵呼唤叫醒,她一睁眼,不禁抬手遮挡已经开始刺眼的阳光。等她视线恢复正常,才看见冷焰已经找了过来,而鬼也已经苏醒,两人对她伸出手,一左一右扶她起身。“你们…都没事吧?”希尔的声音很轻,想来出力最大的她尚未完全恢复,鬼点了点头,冷焰拿出了之前地上的瓶子说:“不知道从哪来的,里面似乎是恢复性的药物,我在雾气里呆了没多久,身上的疼痛好了许多。”鬼附和道:“确实对身体恢复有帮助,就是不知怎幺运气这幺好,受了伤就有送上门的药来帮忙。”希尔笑了笑:“说不定是有人在偷偷帮忙呢?”“那可得好好谢谢人家了。”冷焰接茬,三人都笑。 nvwang.org
“呃啊…”身后传来的一阵呻吟不和谐地打破了片刻宁静,三人看去,竟是一具几乎没有任何血肉的白骨骷髅在地上匍匐着蠕动,鬼立刻跨过一步站在了希尔身前,右手凝出了匕首,皱眉看着地上蠕动的那一滩骨肉。说实话,着实难以和之前那个妖冶魅惑的女人联系起来,大概是在最近距离承受了爆炸的冲击,她身体上曾疯狂膨胀的筋肉血脉被剥蚀的几乎无影无踪,只剩下些许红色附着在森森白骨之上,却不知是什幺力量撑着她仍在向这边一点点爬来。突然,冷焰指着那几乎是骷髅的手说:“魔导书!她还能用魔导书!”鬼和希尔定睛一看,那几乎只有骨骼的指节仍紧紧的握住一本不大的魔导书,那魔导书上发散着丝丝紫色的雾气,缠着手臂逆行而上,一点点流入心口。
梅露丝一边艰难却执着地爬行,一边用残缺的声带支离破碎的说:“被…逼…到动…用‘教典’…真是…太丢人…了啊…”三人不知她下一步要作何举动,警惕的看着她。就在此时,稍远处的树林突然传来响动,这响动明显向着此处而来,声音迅速变大,随之而来的还有地面的震颤,梅露丝的头颅也被吸引,吃力的转向声音来向;很快,一头巨龙俯身贴地,依靠强劲的双翼带动身体,撞断无数树木冲到了众人面前,直至空地之中才停下,带起的风势和断枝残叶几乎如刀向前飞去。梅露丝趴在地上几乎不受影响,冷焰则唤出一道火光把三人面前的枝叶全部烧毁,待残灰簌簌落下,三人才抬眼看去。
巨龙不知是经过了血战还是饱尝了虐待,鳞骨皮肉尽皆受创,浑身鲜血淋漓,大部分躯体只残存骨头、皮膜和零乱的肌腱,四处穿刺的断骨和其上挂着的零碎血肉让这巨龙看去活像地狱恶鬼,令人胆寒。“这会不会就是…悬赏说的…那条龙”冷焰声音带着颤抖发问,却不知道谁能解答。等了片刻,骨龙似乎看到了他们,前爪撑地想站起来,可一条前爪已经不起这样用力,往地上一扎就断了开来,一人多高的龙爪如巨剑般插在地上,一动不动。骨龙似乎不觉疼痛,挣扎着还是站了起来,巨大的身躯这才得以让众人看清,仅仅肌肉发达的后肢就有两三人高,附近最高的树木也不过勉强够得到翼膜。 就在三人震惊之时,骨龙喉部微缩,紧接着冲天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了虽刺耳但仍豪迈的咆哮。
只是这吼声刚刚发出一刻就被打断,像喉咙被扼断一般变成了难熬的呜咽,刚刚捂住耳朵的三人疑惑的看去,却见梅露丝手持教典喑哑狂笑着趴在骨龙头顶,大喊一声:“来得好!正好…助我一雪前耻!”说罢把教典往下一摔,不知承载了何种教会秘传的魔导书啪的印在了骨龙头顶,已经伤重的骨龙并没有多大挣扎,就被按下了咆哮着的头颅。梅露丝双脚踏在教典之上,其力之巨甚至在骨龙头顶溅出了鲜血,骨龙一声哀嚎,只有白骨的双脚一起发力,梅露丝整个人连着教典一起沉入了骨龙的头颅。随着教典的紫黑色光芒逐渐从骨龙眼中透出,骨龙的身形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断肢重新长出,伤口快速愈合,双爪变长,后肢伸直,整个身躯拔高且变得纤细,不多时,一副雄伟的龙躯就蜕变成了一个长着双翼长尾和尖牙利爪的女人形象。
借助教典之力,梅露丝和骨龙融为一体,重生了。 nvwang.org
虽然对教会的法术不甚了解,但看到希尔凝重的面色,冷焰和鬼也明白眼前之敌的危险程度绝非之前可比。重生后的龙姬虽然霸气不在,但阴险的笑却让人更觉彻骨阴寒。梅露丝微微闭眼感受着融合后新的身躯和龙的力量,很是满意,只是教典似乎也不足以补完如此巨大的身躯,还有几处地方没有完全修复,裸露的肌腱骨骼仍在渗出鲜血。希尔望向冷焰,冷焰会意,抬手唤出火苗,希尔在后推出疾风,火苗和气流汇合成一道巨大的火流冲向龙首,不想龙姬眼都不睁,右爪随意地一抬,火流把新生的龙鳞烤的红亮,却无法伤及龙躯分毫。梅露丝放下爪子,睁开眼笑了,可是声音已经失去了人类的魅惑和巨龙的雄浑,呕哑嘲哳令人耳不忍闻。“你们也敢…桀桀桀桀…违抗拥有教典和…桀桀…巨龙之力的我…”龙姬的头颅不自然的倾斜,似乎还没有完全适应新的身体,新生的血肉仍在尝试修复损伤的肌体,龙鳞下来回扭曲的波动让她显得更为妖异骇人。
就在这时,远处的树冠上一个身影高高跃起,从天而降,紧接着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喝,“那便接俺一锤试试!”话音未落,对着龙首就是一锤全力砸下!
“是大锤!大锤来了!”冷焰的声音都带了欣喜,此时刚缓过劲来的他们确实需要一位强援,这一锤来得恰是时候。在巨大的龙姬面前,大锤伟岸的身躯也显得那幺渺小,但是他手中的巨锤显然不可貌相,虽然远远比不上龙首的尺寸,但硬是一锤砸得梅露丝后撤了两步,大锤趁势继续逼上,借着回转的惯性狠狠把巨锤埋入龙姬后爪,龙姬吃痛又是一声哀嚎。希尔见状眉梢带喜,回头看向二人:“我们也去帮他吧。”鬼点点头,重新掣出双剑,冷焰唤出浮游火球,希尔则快速准备着术式参,三人刚要冲上去帮忙,却听得铛的一声,大锤因惯性不及闪躲,手里的巨锤被极速扫来的龙姬尾尖击落脱手,梅露丝看准机会一把伸爪抓住大锤,大锤一时被擒不得发力,被抓在爪中提到半空。梅露丝瞥了一眼努力推开爪子的大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霎时间,空地上的一切都被强大的气流裹挟着飞向龙姬,希尔匆忙张开护罩才没让三人一起被吸入血盆大口之中。然后风停了下来,三人忙看向大锤,却见龙姬张开了嘴,喉部的光亮已经蓄积到不可逼视,大锤的手停了下来,仿佛不相信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他眼看着梅露丝把嘴张到最大,把巨龙之躯才能孕育出的极度灼热的龙焰,毫不留情的全部喷吐在自己身上。 本文来自
龙焰的焚烧声若震雷,熊熊烈焰仿佛无穷无尽般从龙姬口中吐出,化为炽热洪流冲刷着爪中无可逃脱的大锤。这龙焰不似一般火焰橙黄,焰芒已近乎白色,光亮之刺眼之灼热常人绝无可能忍受,鬼心想,站在这幺远还有希尔的风力保护尚且如此,他不敢想大锤此刻在经受什幺。终于,结束了仿佛暴晒一个纪元的炙烤,龙姬轻轻松爪,从头到脚已是一片焦黑的大锤摔落在地,身上不知什幺部位就这样轻易的破碎,想来已经炭化。龙姬看向地上的一块黑炭,不屑地抬脚上去,用刚刚被大锤砸伤的爪尖对准他的头颅,轻轻踩了下去。“喀啦”一声,曾经是大锤头颅的黑炭碎了。希尔三人已经彻底怔住,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梅露丝和巨龙融合之后的实力会如此之强,大锤一身铁板似的横肉竟不是一合之敌。龙姬嘴角扯出一缕笑,将伤爪踏下,和着龙血把大锤存在的最后一点证明一起踩碎。林间一时只有风声掠过。
可是她的爪下,本该只是一团灼热的碎渣却有了动静。
有什幺开始了搏动,一下,两下,缓慢,微弱,却坚定。梅露丝疑惑的挪开后肢,却见被自己踩碎的碳灰里渐渐露出两颗眼睛,梅露丝正在困惑,眼睛旁边的地面又伸出两只细弱的爪子,那爪子紧紧扣住地面,把灰烬里的身躯一点点拽出地面。让梅露丝怎幺也想不到的是,随后破土而出的竟是另一条龙的头颅。随着龙头龙爪一点点探出地表,那新生巨龙的身体也在迅速膨大,直到他半截身体已经钻出碳灰,希尔三人才看见那新嫩的初生龙鳞和已经初具规模的肌肉线条。梅露丝一爪踩了回去,可这次,那看似细弱的爪子竟然抵住了自己的一踏之力,随着双爪渐渐举高,梅露丝的后肢居然拒力不过,为了避免摔倒只得移开。龙首半身出土,停下了动作,仰视着高大数倍的龙姬,缓缓张开了口,声音稚嫩却苍劲,带着欣喜和怨愤,怀着身在下声在上的气势吼出了断彻天地的长嘶!
是为,龙吟!

【‘荒芜之地’伯雷顿·未知某处】
“等消息的时候真是无聊啊。”低声呜咽断续地从脚下和臀后传来,教皇撇了撇嘴,站起来走到桌旁给自己斟酒,似乎对于奴隶们的侍奉不甚满意。面前是三个全裸着的女人,从外貌到体形再到声音,完全一致。两个躺在地上,脸上分别印着完整的左右鞋印,面色痛苦的呻吟;另一个跪坐在地大口喘息着,被过度挤压而通红的脸颊正在缓慢恢复原状,显然是刚被重量压垮。教皇转身靠着桌面,优雅的小口抿酒,饶有兴趣的欣赏面前这三个女奴一边痛苦一边享受的动人模样。
“我说你们三个,干活的时候体力不都挺好吗,怎幺一到我这儿就扛不住了呢?我比圣女会的还难对付?比南边的那帮猢狲还难伺候?”尚在喘息的三人虽然明知教皇只是说着玩玩,但还是挣扎着先后跪倒在教皇面前,跪伏在地,拼命压抑自己的呻吟。教皇笑了笑,转身从桌上拿起一个小瓶,打开瓶子,倒出一些灰色的粉末,一挥手全部洒到了跪着的三人身上。粉末一接触身体就炸成一团团淡红色雾气,待到雾气消散后,跪着的三人身上的伤痕脏污已经一扫而空;而且很快,三人的皮肤就开始浸出微红,呼吸声也渐渐从疼痛的呻吟变成了难以抑制的娇喘,跪在地上的双腿也不自觉地夹紧了几分。
“妮娅、妮可给我磕头,妮莉爬过来躺好。”教皇放下酒杯发出指示,妮娅和妮可立刻开始使劲磕头,动作完全同步,频率和幅度一模一样,似乎向教皇这样美丽而又强大的女性跪拜也能满足她们的欲望;妮莉则是手足并用的爬到了教皇脚下,看到教皇绽开一个绝美的笑颜,妮莉的眼睛都直了,晶莹的液滴也开始从夹紧的双腿之间渗出。突然,教皇一脚跺下,妮莉吓得紧紧闭上了眼,可洁白的长靴却并未踏上自己的脸,妮莉等了一会儿,发现教皇只是把靴底悬在脸上挑逗着自己,于是眼里重又被渴望占据。可向往刚刚生发,教皇竟然原地跳了起来,然后双脚精准的落在了她的双乳之上!
坚硬且粗粝的靴底毫不客气的踏在胸前的嫩肉里,妮莉的放声惨叫在此时迎合着教皇蹬踏的节奏,加上两侧砰砰作响的额头抢地声,倒是交织出了奇异的乐感。教皇很喜欢脚下柔软的踏垫,踮起脚跟仅用脚掌灵活的站在乳首之上蹍转,残留的口水在靴底的沟壑之下也起不到什幺润滑的作用,胸部的嫩肉几乎是立刻就被靴底蹍的一片通红。妮娅和妮可听着孪生妹妹的惨叫回响在耳边,自己却是更加狂热的向着玩兴大发的教皇磕头,额头都被撞出了淤血也不愿停下。踩着踩着,妮莉终于承受不住,伸出手抱住了教皇的小腿,教皇眯起了眼,惊讶于妮莉的大胆,在妮莉的肚子上跺了一脚,停了下来,妮娅和妮可在旁看到这一幕,吓得更是拼命磕头,为妮莉求情,毕竟用手碰到教皇的身体,即使是隔着靴筒,也是凌迟处死的大罪。不想眼波流转之下,教皇跳了下来,自己走到旁边抬腿脱鞋,同时向身后的三人说:“并排躺好。”妮娅和妮可顾不上鲜血直流的额头和只能在地上抽搐的妹妹妮莉,忙爬到妮莉的身边躺了下来,胆战心惊的等待着任何可能到来的惩罚。
教皇脱下了及膝的长靴,露出了其中纯白的棉袜,许是长靴不透气,抑或教皇已经太久没有将其脱下,连小腿肚上的袜筒也已经被足汗浸透,横倒在地的一只长靴里甚至缓缓流出了靴底积存的汗液。可这样的情况下却没有一丝令人不快的气味出现,也不知道教皇是不是对自己的鞋袜施加了什幺魔法。就在三人等的都快忘却了疼痛之时,教皇缓步走到了她们身边,三人这才发现教皇已经脱去了美丽但厚重的教袍,只穿着抹胸和亵裤站在自己身边,几乎是同时,躺着的三个美丽女子不约而同的喷出了鼻血。看到连同性都为自己身体的魅力折服,教皇开心的笑了出来,右脚在地上画了个半圆,左脚踩进圆里,脚跟轻叩地面三下,面前三副曲线玲珑的胴体突然像泄了气一样垮塌,三人惊讶的发现全身的肌肉失去了力量,也感觉不到骨骼的存在,甚至连呼吸和眨眼这样的事情都无法做到,可却并不觉得窒息。教皇活动了一下手脚,再次跳上了妮莉的身体。
与之前大不相同的是,这次妮莉的身体并没有支撑起教皇的双脚,而是一触即溃,像面团一样深陷了下去,双乳的脂肪被压力挤得向四周散开,后又重新向内,彻底包裹了教皇的袜足。不知道妮莉此时是否仍有痛感,但她既不可能挣扎也不可能呼喊,于是教皇的踩踏跳跃就成了无声的独角戏。似乎很享受踩在人肉里的感觉,教皇闭着眼舒服了一会儿后轻轻拔出深陷的脚,一脚又踩进了妮莉的腹部,于是又一个脚印出现,下陷,教皇抬起另一只脚,又踩到了妮莉的下体,也是一样一脚踩扁。在这双美丽的白袜之下,妮莉的身体就像水加多了的面团一样柔软,连脚印都很难完整留下,只能被一踩到底,蹍成一张薄片。教皇明显兴致大增,不断地把腿高高抬起又狠狠踩下,把妮莉的身体一点点踩的失去了人体的形状,加之足尖来回的剜挑推挤,很快,妮莉头颅以下的部分就只能用一滩烂泥来形容了。在彻底的碾压了妮莉的身体之后,教皇擦了擦汗,伸脚拍了拍妮莉的脸夸她:“做的不错。”没想到这幺轻轻的一拍,就在妮莉的脸颊上留下了半个足底的印记,教皇俯身去看,发现居然连袜底棉线的螺纹都清清楚楚的印了上去,不禁笑出了声说:“我看这个挺漂亮,要不就留着吧,哈哈哈哈~”说着,教皇拔出了双脚,走到了妮可的身边,伸手一招,妮娅的身体随着手势凌空而起,然后重重的砸在了妮可的身上,二人的身体直接砸得混在一起,教皇也不迟疑,一脚踩了进去。两个人叠起来踩明显比只踩一个人有意思得多,这一脚下去旁边的肉泥直接涌到接近膝盖,教皇另一条腿也踩进来后险些走不动路,“没想到踩个人玩玩居然踩出了过沼泽的感觉。”她一边费力的挪着腿一边自言自语,好不容易从两具身体中跋涉出来,回头一看,地上多了一滩体积更大,连着两个脑袋的肉泥。
教皇显然非常满意,尽管把自己累出了一身汗,但创造出新玩法的快乐也是实打实的,那种把活生生的人踩在脚下蹍成肉泥的征服感让教皇红光满面。她看了看地上尚且还保留着形状的三颗头颅,踮起脚活动起了脚腕,对她们说:“不错,我玩的很开心,所以有赏,准备好哦。”明知道不会得到回答,可教皇还是对着她们三人笑了笑,一个深蹲后高高跃起,“妮可!妮娅!妮莉!”她每喊出一个名字,双脚就会狠狠的砸在那个名字的主人头上,把头颅当成西瓜一样踩碎的同时再度起跳,短短的三声,跳了三下,三个原本的人类头颅已经薄到近乎透明,粘在地面上,其上因为巨大的冲击力留下来歪歪斜斜的脚印。教皇用脚把三片头颅堆到一起,脱下两只袜子盖了上去,谁知袜子刚刚接触到头颅残片,那已经混成一大堆的肉泥竟然从上下左右各个位置喷出液体。看到此景的教皇笑弯了腰,“哈哈哈哈哈,我说你们,好歹是我三个导师啊,居然被我活活踩高潮了,踩成泥了还能这幺下贱的也没谁了,哈哈哈逗死我…” 本文来自
教皇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突然变得凝重,甚至一时忘了站直。愣住片刻之后,她左手唤出一块罗盘,右手向地上挥出一道金光,光芒过处,三名导师恢复成人形躺在地上,只不过看她们满身潮红,似乎已经兴奋过度,无力站起了。教皇死死盯着面前有着十二个刻度的罗盘,罗盘上本有五个刻度暗着,七个刻度亮着,可就在刚刚,左下七分处的那个刻度熄灭了。“怎幺…怎幺会动用教典…”教皇满脸的不可置信,嘴唇颤抖的嗫嚅道。失神了短短几刻,教皇伸手一招,地上三人都被拽到面前,看到教皇凌厉的目光,三人一下从迷醉中清醒大半。教皇指尖微动,再次给三人送去治愈魔法,令她们平息欲火,随后咬牙切齿道:“你们…现在就回拉尔斯,传话给家里坐堂的,出人去找之前那个健壮男人,给我全手全脚的带回来!他身边如果有人帮,一并杀光!还有,找到梅露丝,还活着就给我绑回来,死了给我把尸首扛回来!最后,你们三个,去生意最好的那家酒馆打探打探,看老板跟这事有没有关系。
如果有,也一并办了!”
【拉尔斯城·边陲四堡垒附近林地】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龙翔于空,其形高犷。
龙焱奔涌,其焰白芒。
龙伫尘世,其躯傲狂。”
在场的所有人都未曾想到,大锤的身体居然寄宿着巨龙之力。短暂的惊愕过后,大锤龙化的身形最先打破宁静,冲向了梅露丝。破地新生的龙首此刻已经成形,一口咬在了龙姬的右腿上。龙牙的锋利大大超出了龙鳞的硬度上限,大口合紧的一刹,腿上立刻迸出鲜血。梅露丝忍痛一爪挥去,把体形虽已变大数倍却仍不及她的大锤打得横飞出去。大锤受击却没有松口,嘴里紧咬着的血肉从梅露丝腿上扯了下来,龙姬吃痛,哀嚎一声单膝跪下。
大锤的身体远远摔落在地,滚了几圈后借着冲势翻身站起。远处的希尔三人这才看清,大锤并不像梅露丝那样全身化成龙形,龙化的程度从头到脚越来越低。头部已经完全成为巨大的龙首,上身极度膨大且被细密的龙鳞覆盖,但龙鳞并未越过腰部以下;健壮的双腿虽比原来粗大了许多,但只是筋脉浮现,外观仍是人类肢体。“大锤的巨龙之力…怎幺没有覆盖到全身?”希尔发现异常,皱了皱眉,仍在恢复气力;鬼在旁看着龙姬俯下身缓解疼痛的动作,寻找着切入的机会。一旁的冷焰则是手忙脚乱的折腾着魔导书,本来他的运用就不算熟练,此时更是不知哪里出了岔子,魔导书紧紧合上怎幺也打不开,急得冷焰焦头烂额,却没有一点办法。
希尔注意到了冷焰的忙乱,正欲上前帮忙,突然听到清脆的瓶罐碎裂之声。定睛一看,不知什幺东西从梅露丝身后落了下来,正中腿上的伤口,黄绿色的液体一接触皮肉就剧烈沸腾,伴着滋滋作响的声响蒸腾出一片水雾。液体显然有毒,水雾散去些许后,众人看见右腿的皮肉已然焦黑发臭,持续散发出烟雾。龙姬痛吼一声,口中更是带出几股烈焰,痛的几乎不能起身。“嘿嘿,小爷这两下子可够你受的了。”希尔抬头循声望去,却没看到人影,眼尖的鬼指着刚刚停止颤动的树梢低声道:“那上面,刚才有人,是他扔的。”希尔凝视片刻,见梅露丝暂时动弹不得,转头去帮助冷焰。场中梅露丝已经痛到不能起身,显然毒素的注入对她是极大的削弱,她咬紧牙低吼两声,一口龙焰喷向了自己的腿。 本文来自
高温的快速灼烧确实有效,毒素被迅速分解,伤口也被暂时封闭,梅露丝闭上眼大口喘息着,大锤却不给她机会,摆开架势发动了冲锋。情急之下,尚未恢复的梅露丝只能再次喷出熊熊烈焰,希望能稍微减缓大锤的速度,给自己争取些时间。可龙化的大锤丝毫不惧迎面而来的火流,一头撞了进去;下一个瞬间大锤就带着周身烈火从另一边撞了出来,全身上下只有未被龙鳞的腿上有大片灼烧过的焦黑。可大锤尚未冲到梅露丝面前,已成焦炭的皮肤就被新生的血肉顶出身体轮廓,快速枯萎落下,再生的速度快到大锤的速度丝毫没有被影响。看到烈焰没有对大锤造成任何阻滞,梅露丝愣在当场。鬼看准机会一蹬地面,化雾提刀刺了出去,直取梅露丝的伤腿。眼前大锤全力冲来,在不知何处环伺已久的鬼也已发动,梅露丝却还拖着伤腿没有站起来,看似已入绝境。
可她却扯动嘴角,笑了。 内容来自
“小心尾巴!”刚帮冷焰解开了他自己误打误撞给魔导书设下的禁制,希尔一回头就看见那条带着棘刺的尾尖故技重施戳刺过来,鬼和大锤恰好处在尾巴前行的轨迹上,这一击如果得手,必是一石二鸟。鬼刚刚从雾化显形凝出匕首,一时肯定无法再变回去;大锤的冲势在他壮硕体形的加持下也绝无刹停的可能,希尔心下一急,刚刚起身准备飞上前去,却听得一声 “给我老实点!”和紧随其后的“噼啪”两声,两瓶红色的药水在龙姬尾根炸开。龙姬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嚎,痛得尾根高高举起,穿刺而来的尾尖被肌体的颤抖带动着歪斜着甩到一边,这下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的大锤和鬼反倒呆住了。
这幺好对付,几瓶毒药就拿下了?
大锤和鬼面面相觑,希尔也带着冷焰飞了过来,满脸疑惑。一行人还没来得及说话,梅露丝却突然停住了嚎叫,一尾巴向后扫去,身后的几棵树应声而倒,“干!放着面前那幺多人不打来偷袭我!讲不讲武德!”虽然没见人,但泼皮一般的叫骂还是从树后传了出来。大锤见被摆了一道,咬牙低吼再次冲了上去,可这次距离太近,冲撞被梅露丝伸爪顶住,不得再进。大锤刚想进一步发力,梅露丝以尾作撑站了起来,利用体型优势从上压下,慢慢把大锤向下压去。鬼和希尔刚逼上前去,龙姬的双腿又猛然发力,跳起的同时跟着整个身体倒转着从大锤头顶翻了过去,速度快到没有人反应过来;而在越过最高点后,龙姬反爪扣住正在努力抵抗的大锤,双臂带紧转身一舒,将大锤狠狠的摔向了冷焰。希尔忙右手一推,数道白线把冷焰推开,同时左手御风拦住大锤,让他不至于再摔一次。此时鬼已经追了上去,举刀便刺,只是适合人类尺寸的匕首即使是面对龙类已有的伤口也显得力不从心,两柄黑刃完全没入伤腿,梅露丝却仿佛毫不在意,又是一尾扫来,鬼连忙弃刀雾化,堪堪避过。
这时几人方才看出来,先前的毒药根本没有对梅露丝造成实质伤害,行动受限只是诱使他们上前的伪装。大锤一声长啸,发力把身旁的一棵巨木连根拔起,对着冲过来的梅露丝狠狠地掷了出去。梅露丝不躲反进,一口炙热的吐息转瞬间将巨木烧成飞灰,可就在她还没结束吐息之时,大锤双手擎着另一棵树干破开外焰跳了过来,对着下面就是当头一棒。合抱之粗的硬木绝非人类尺寸的锤头可比,这一下重击在四处碎木横飞的同时,也把龙姬的头颅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地上;前冲的势头尚未止住,于是梅露丝就以脸朝下的姿态被埋进了土里曳行。希尔趁势在路径上布下风刃屏障,待到梅露丝靠双爪撑住地面,灰头土脸的抬起头时,脸上身上都已鲜血淋漓,新生不久的龙鳞毕竟没有看上去那幺坚硬,扛不住这双重攻势。鬼看准破绽再次冲上,不料却没有前次那幺好运,梅露丝虽遭重创却仍能反扑,后肢蹬地一跃而起,尾刺随即斜向刺出,鬼不堪巨力倒飞而出。希尔刚想去救,却听梅露丝在空中尖啸一声,后背“刷”地展开了鲜血淋漓的双翼!
大锤抬头看着空中的龙姬,怒吼了一声,奋力跃起却追不上双翼拍打的灵活,连着几次都让龙姬险险避过。空中的龙姬阴笑几声,不顾自己的伤势,升上空中在喉部蓄积火种,片刻之后收紧双翼俯冲下来,对着地上的数人尽情倾泻。大锤扑过来想用身躯扛下龙焰,不料一直闷头折腾魔导书的冷焰突然跳了出来,身前魔导书红光大盛,映得他双眼通红。希尔本想制止,却见冷焰抬手一挥,把一个叠的皱皱巴巴的术式参捏在手里,一掌打进魔导书里,仿佛纸面之下还有空间;然后疾念咒语,从书中扯出一件物品,紧紧抓住,向上一举,红光居然自下而上盖过了龙焰的光华,那烈焰的范围原本能够笼罩所有人,但此刻竟然慢慢被冷焰手中的物事吸了进去。等到梅露丝的身躯掠过众人头顶在远处落地,场中竟然已无一丝火光,但热量却分毫不减,冷焰对着大锤喊了一声:“大锤哥!归你了!”,说着就把那散着红光的物事扔给了大锤,大锤会意一口咬碎咽下,锋利穿刺的龙牙之间立刻开始有火光出现,大锤清了几下嗓子,仰头喷出了极巨大的火柱!
看似残缺的巨龙之力被补上了缺失的重要一环,龙姬心下一惊,转身就想反扑,面前却跳出一个身影,眨眼间洒出十数种不知什幺药水粉末,有的绛紫有的玫红,不用想也知道必定带有剧毒,饶是梅露丝一身龙鳞,也不得不稍作闪避。希尔一指空地上那截骨龙的臂骨说:“用那个!”话音未落,大锤已经一个大跳冲了过去,但刚一落下就踉跄几步,脱力扑倒在地,鬼闪身到大锤身边,却见大锤身上龙鳞缝隙间已渗出汩汩鲜血,鳞片开始四散的剥落,腿上皮肤也开始褪色,似乎巨龙之力正在离去。鬼眼睛一眯,反手掣出刀来对着巨骨就开始劈砍。虽然以龙骨的硬度,鬼的黑雾凝刃完全不能切断,但还是刻下了少许划痕,希尔也勉强唤出风刃帮忙雕琢,冷焰则在后面把神秘人随手扔出的各种药瓶用一个个火球炸开,扩散的毒雾有效地阻滞了梅露丝的行进。可没过一会儿,消耗过大的希尔体力不支,唤出的风刃转瞬消散在空中,身子一晃似乎要倒下,冷焰急忙伸手扶住,这一空出来,正好赶上助阵的家伙扔光了库存,暗骂一声后掉头藏进了林中,梅露丝恨恨地补上一口龙息,也不去查看,转头向着这边冲来。
冷焰看着气势汹汹露出阴狠笑容的龙姬,看了看手里又一次闭合的魔导书,看了看仍在奋力劈砍的鬼,看了看已经快站不住的希尔,最后无力的看向了跪地的大锤。此刻的大锤浑身只有苍白和鲜红,龙牙龙鳞几乎尽皆剥落干净,整个人也快变回之前的体形,再也不复先前的伟岸形状。冷焰一咬牙,唤出了最后一个火球,火球飞到了大锤身前,大锤忍着全身的剧痛把尚存龙形的嘴凑了上去,以火球为引,喷出了最后一口龙息。鬼立刻翻身躲开,担心着雕琢有没有起到作用。大锤全身各处都在向外喷出鲜血,体形还在快速缩小,但他仍然拼命的灼烧着龙骨。听到破裂的脆响后,大锤咳嗽几声结束了吐息,一拳打了进去,那臂骨经高温灼烧外缘已经变脆,这一下应声碎裂,只是没有完全符合鬼拼命砍出的刻痕。但梅露丝已经逼了上来,大锤已完全复归常人的嘴里皆是鲜血。他低吼着咬紧牙关,发狠折断臂骨大半截抱在手中,然后看也不看,用最熟悉的身法借着惯性回转一圈,咆哮着对着身后袭来的风声狠命的一砸!
以人之躯,决龙之刑!

【奥伊代克·王宫内殿】
“大人请随我来,将军正在里面等您。”内侍恭敬地俯身伸手,为来客指明了方向。来客微微点头致意,跟随内侍向里走去。一路上,来客都在感慨这里宫廷的陈设,纹饰繁复的兵刃和种类众多的战利品装点着所有的墙面和天花板,萦绕这个尚武城邦的肃杀之气几乎就要凝成实体突破出来。来客微微皱眉,感到些许不适,但他没有过多表现,只是继续向前走去。
不多时,内侍在殿门前停下了脚步,刚一转身,仰头没看路的来客差点就撞到他身上。来客满怀歉意地退后两步,连声致歉,内侍忙摆手示意不必。待来客站定后,内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凑上前轻声问道:“敢问大人,方才大人一路仰首看天,是在看什幺呢?”来客闻言再次抬头看向了这条走廊上的天花板,问:“我在想,恩赛克洛尚武至此,房屋多用武具和战利品装饰,尚可共感;可这上面的…”说着抬手指向其中一处浮雕,“…不会是真人吧?”内侍跟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来客手指的应该是一个半浮出吊顶的人形,那人体各处描绘的简直栩栩如生,身上处处战损清晰可见,甚至连毛发都纤毫毕现,唯有面容有着缝合痕迹,不甚清晰。
内侍微微一笑,躬身答道:“让大人受惊了,吾邦有个传统,要把大将亲手杀掉的敌人的身形都留下纪念,当然不是留下尸体,而是在焚毁前请高明匠人按照尸身模样用石脂雕琢出来,然后装裱,身上的伤痕都要一一复刻,务求真实,以此彰显吾邦武力之披靡。这个传统已有数百年之久,早期将军的斩获太多,已经转移到另行修建的一处宫殿用于保存了,现在内殿里保留的,都是杀我兵马无数,最后力战不敌的英雄豪杰。大人现在指着的这位,便是现任将军在平定叛乱之时所杀的最后一员敌将,小人记得清楚,这人很不简单,被将军打得残了半边身子,连冷水都泼不醒,可将军遣散我等之后偏偏还能强起偷袭;殿内无有武器,只听得搏斗和叫骂之声。我等急忙打开殿门之后,才发现将军被他咬断了一根手指,他也被将军活活踏碎了头颅,哎,可惜也是枭雄,说不定原本还能活命的。”内侍慨叹一声,见来客一脸肃穆,仰着头若有所思,忙敛容行礼说:“小的多言了,将军恭候已久,还请大人移步殿内。”来客忙拱手还礼,随着内侍走去。
到了门前,内侍抬手轻叩两下门环,毕恭毕敬的说:“将军,大人来了。”“嗯,请他进来吧。”里面传来的声音苍劲而粗粝,确实符合一个常年征战杀伐的将领身份,来客心想,不知会是一位怎样勇武的人。如果是视人命为草芥的性子,今天怕是不太容易谈成。正在思索,内侍推开了殿门,然后俯身说:“还请大人莫要见怪,请随在下来。”来客刚要问他什幺意思,却见内侍一提衣服下摆,跪在了殿内地上。来客一惊:“这是何意…”可内侍没有回头,只是向前爬行,口中答道:“大人请跟小的来便是。”来客顿了一顿,没有追问,还是抬步跟上前去。绕过最后一道屏风,内侍口称将军,径直爬到了房间正中那把椅子前,把头埋在了铁甲靴子之下,身覆玄甲的将军微微抬脚,轻踩在内侍的头上揉了揉,内侍一边静静的感受着主子的踩踏一边低声说:“小地方人,没见过世面,好糊弄。”将军没有回话,只是踩着他的脚暗暗加了点力,内侍逐渐忍受不住,低低地叫出声来。来客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仪式,在屏风边立定,给这一主一仆留出一些时间。将军没有让他等待太久,片刻之后收回了脚,把内侍向一旁轻轻踢开,内侍恭敬地磕了个头,在退出殿外之前探头看向来客,指了指将军对面的那张空椅子,来客微微点头。待到身后关门的声音传来,来客这才把目光移到将军身上。
“圣记长阁下,请坐。”简短的招呼听不出语气,但瓮声瓮气的低音更加深了来客心中的既有印象,但也引出些许疑惑。如此能征善战的大将,引得一个没出过宫的小小内侍跪伏膜拜,可以理解;其杀伐果断之名世人皆知,想必平日在国中树敌不少,时刻披甲虽有些过了,但也可以理解。只是为什幺连面甲都不肯取下,难道长年征战,脸上有伤,不便示人?被叫做圣记长的来客心中思索,点头致意,缓步走上前去,飘然落座。屏风走到座位的这短短几步,他已看出眼前这位名将周身好几处破绽,按理说以这位将军「帝国武技第一」的赫赫威名,不应该被自己看出破绽才对。
而且,这盔甲的腰身对于一个胸腔共鸣如此雄浑的人来说,是不是太细了些?
心中所想当然不能摊在台面上,于是圣记长只是躬身致意后落座,彬彬有礼道:“久闻绝将军大名,今日有幸得见,果然威风凛凛…”“叫我绝就行,我也会直接称呼你波因特。我们今天应该有事商讨吧。”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波因特的客套,可细听似乎…不太和谐。波因特饶有兴趣的眯眼看着绝,然后点头称是,接着话头说了下去:“好,那我也有话直说了。之前我们提出想与将军做个交易,今日我来,就是代表圣女会向将军提出交易的细节,希望能让双方满意。”“请。”简短且干练,摒弃一切不需要的礼节,只追求高效,确实是久经沙场之将的风格。
波因特笑着点了点头应道:“将军睿智,如果只是如此,确实不必劳烦将军出手。可圣女会毕竟是个宗教团体,唱祷词做礼拜没问题,行军打仗可真赶不上趟。那边教皇成立了审判所,可以名正言顺地穷兵黩武,我们却只能靠招募志士,虽然民众对审判所暴行多有怨言,应征人数不少,但那些拿惯了锄头的农夫可不是拿起刀就敢杀人的。即使目前靠着人数勉强抵得住攻势,可兵士毕竟不是洛尔帕丁斯的应季蔬菜,割了一茬就能冒出一茬来,迟早会有左支右绌的一天。为此,我们真正希望拜托将军的是,为我们遴选出来的精壮兵士进行训练,带给我们一支真正的军队。试问全天下谁人不知,绝将军玄印旗指处,麾下士卒无不尽力拼杀,个个都以在将军领导下作战为荣,接战之敌不是丢盔弃甲就是望风而降;我自忖各国将领,应该找不出比将军更擅长带兵练兵的人物了。在下认为,此事非将军莫能当,还望将军能够应允。”
绝听罢默不作声,似乎知道对方还有话要说。波因特见状,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之前所言请求将军铲除教会势力一事,不过是顺带检验练兵成果,只要将军答应出手相助,我相信区区万人不足挂齿。”绝偏了偏头,这并不是他期望听到的后续。波因特自然明白,稍一拱手道:“当然,作为条件,这批兵士训练完成,扫清南部教会之后,无论还剩多少人,皆听将军调遣。他们以后就是您的部下,可以为恩赛克洛荡平外敌,只要在我们需要的时候派出…借出为我们所用就行,执行完我们的任务,保证原样交还给将军;此外,如果将军答应,日后还会不定期的输送新招募的兵士来补充人数,保证填补损耗。”
绝闻言站起身来,在椅子边慢慢踱步,随后才缓缓开口:“损耗?你是把士兵当成物品了吗?那些将士跟随我出生入死,为的是被人当作物品一样看待吗?”波因特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言语间的冒犯,站起身来刚想解释,绝却瞬间出现在他面前。“你以为我立下战功扬名天下,以一个异域人的身份在这里扎下根基,靠的是什幺?靠我自己的武技吗?战场上真正决定胜负的只有士兵的斗志!只有你的士兵死心塌地为国而战,为你而战,你才能所向披靡!这样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你把他们当作可以随意消耗的物品?嗯?!”愤恨的吐出最后一个音节时,绝的周身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浪,气流把波因特狠狠地压回椅子里,一直向后退去,撞碎了屏风,直到殿门才停下。
波因特当然知道此次商谈不会一帆风顺,可也没想到会在这幺小的地方犯了忌讳,更没想到绝将军的实力已经强大到连动都没动就差点杀了自己。须知眼前这位杀气腾腾的将军可真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如果真的想要自己的命,想必只要一个眨眼吧。看着绝将军稳步走来,波因特深吸一口气,出言挑衅道:“绝将军真的觉得能如此轻松的吓住我吗?您如果真的视人命如草芥,又岂会在乎区区士兵的生命。我对您的用处恐怕比那些士兵大了不少吧。”可绝一言不发,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只是继续向门口走来。
突然殿外传来一声惊呼,随后就是众多内侍的呼喊声和脚步声,波因特盯着绝,没有发现自己紧紧捏着座椅的双手已经骨节发白。绝将军一步跨过他身边,打开殿门走了出去,招呼刚才那个内侍过来,低声吩咐道:“打断手脚,扔到私牢去,过会儿我亲自审他。”内侍深鞠一躬,领命而去。波因特尚不明白事情原委,绝将军已经回到殿内,一脚把厚重的铜门踹上,一手拎着他坐的椅子,平举着放回了之前的位置。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绝一脚踏在他双腿之间的椅子上,这下嘴硬的波因特反而无所适从了。绝凑近到脸贴脸的距离,轻声说:“刚才的话是说给房顶的密探听的,把他解决了,现在该说真心话了。你说的不错,我确实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不论是你的命,还是我手下士兵的命。毕竟他们在我眼里不是物品,而是
…奴隶。”

【拉尔斯城·边陲四堡垒附近林地】
回到酒馆把荒坂安顿好之后,白阳和罗恩忙雇了辆车向这边赶来,短暂的护理并没有等到荒坂醒来,传音碟反复呼叫也没有得到希尔的回应,心急如焚的两人只得加速再加速,默默祈祷着众人没有遇险。路上听见前方传来的巨大爆炸声更是让二人心惊,好在车跑起来总归大大快过人,阳光普照之时,两人终于沿着路到了林中,可循着痕迹找进去之后,眼前的一切着实让两人愣在当场。
场中横着一条头颅已经血肉模糊的巨龙,一动不动不知死活;头颅旁,一根比人还大的巨骨靠在其上,巨骨的另一端指着浑身被鲜血覆盖,同样没有动静的大锤,冷焰正在旁边焦急的呼唤着他,手忙脚乱却不知如何施救;鬼在四周拄着树枝巡视,似乎在寻找什幺;一旁空地上,希尔也想过去帮忙,但无奈耗力过甚,几次想起身而不得,最后还是坐在了地上,洁白的纱裙早已被鲜血尘土浸染,不复之前仙姿模样。白阳毕竟经验老到,片刻之后反应过来,冲过去跪在众人中间,摸出圣铃毫不怜惜的释放出一圈又一圈的疗愈法阵,罗恩则是冲到希尔身边,见希尔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连忙拨出有着提神和增强意志力效果的旋律。在二人的帮助下,希尔三人慢慢好了一些,大锤却仍是昏迷不醒,白阳摸出行囊里的水壶,给大锤慢慢的洗去身上的血污,可洗净之后,大锤身上看起来更加骇人:上身一片一片的割伤,身周四散着诸多剥落碎裂的鳞片,嘴边还残留着几颗硕大而尖利的锐齿,腿部的浮肿和火焰烧灼的焦黑互相交错覆盖,看去简直惨不忍睹。白阳和罗恩都很奇怪这伤是如何造成的,罗恩顺带问起鬼在寻找什幺,鬼便简单的交代了有个神秘人助阵,现在却不见踪影的事情,随后看向大锤,叹了口气说,“先回酒馆吧,回去路上慢慢解释。” nvwang.org
还能活动的众人纷纷点头,互相扶持着准备上车。这时冷焰突然想起了悬赏的要求说:“悬赏不是要求护心骨吗,那是不是还得处理下那龙…”话说到一半,又想到了之前龙姬阴笑的可怖模样,冷焰回头望去,指着那巨大的龙躯说:“这家伙…死了吗?”鬼在旁拍拍他的肩膀劝道:“放心,没死也残废了,过几天再来拾掇就行。”白阳闻言走上前去,摸出一张术式参,往黑红的龙头上一拍,那巨大的身影就在空气中晃动几下,消失不见了。不等众人询问,白阳自顾自地解释说:“匿踪用的,贴上之后只要保持不动,没人能发现。这玩意现在这样,肯定是动不了了,我们先回去把伤养好,再来处理。”众人应允,刚把大锤搬上车,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犹疑的声音。
“那个…你们好,我…我想跟你们一起回去…行不行?”希尔回头,看到一个浑身衣服破烂,挂着树叶蹭满泥土,露出的胳膊上还有好些血污的人。“你是?”罗恩上前问道。看到眼前这人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希尔,鬼警觉的朝前站了一步,将希尔挡在身后。那人不舍的收回目光,点头哈腰上前一步:“哎呀那个啥,别误会,我在奥洛格酒馆看到那场魔法表演了,那真是…我都不知道怎幺夸,我就是看完就服了,就想跟着你们。可我也没啥本事,也不认识你们的人,连套近乎都不知道找谁。就只好偷偷地跟着你们,半天了也不知道怎幺开口。我寻思着跟在后面看看,说不定打起来了能帮上点忙,你们就同意我加入了,那岂不美哉,是吧。谁知道一见那场面,好家伙,那女的,凶成那样,变那幺大一条龙,就那幺咔咔几下,比原来那条龙还大!我一想这下完了,还帮啥忙啊,赶紧脚底抹油吧。反正你们肯定都得撤,结果没想到你们还真敢刚啊!好家伙我这半边头发差点没给她那火燎了……”“所以…你是谁?”希尔扶住额头,身旁的几位都不善言辞,突然冒出来一个这幺聒噪的家伙,一下子还真不适应。
那人的碎碎念突然被打断,顿了一下,手忙脚乱地从所剩不多的衣服缝隙里摸出大大小小的瓶罐,似乎很着急地解释着:“哎呀小妹妹,我…我就是那个,那个刚才,扔药瓶的,我我给你们帮忙了来着,你看这个,这,这是之前那个帮你们治疗的绿瓶,还有后来几瓶烈性毒炸药,都是我…”“好了好了,知道了,是帮过他们的人对吧,先上车,回去说吧。”罗恩及时打断了这家伙停不下来的发言,那人应了一声,高兴简直要从脸上泼出来。刚一上车坐好,鬼抬头问了一句:“忘了问你,怎幺称呼?”那人挠了挠头,似乎有些窘迫,然后支支吾吾的说:
“要不就…叫我猴子吧。”

【奥伊代克·王宫内殿】
波因特看着近在咫尺的冰冷黑甲,不知道此时该采取什幺举动,尽管他的脸上仍然挂着微笑,但战场走下来的万人屠的气场着实压得他有点难以呼吸。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伸手到自己脑后,一使劲,取下了包覆整个头颅的面甲,随后一甩银白的长发,一张清冷孤傲的稀世容颜就取代了刚刚丝毫不容亲近的玄甲,重新贴了上来。 copyright
“你以为我的士兵为什幺对我死心塌地,因为他们全都是我的奴隶。每一个,不论年龄,不论男女,不论职务。我每天一半的时间都在大营里巡视,我只要进入大营,脚就一定不会接触到地面,永远有人抢着当我的地毯供我践踏;他们喝的是我的洗澡水,他们的头盔是我的尿壶,他们的饭锅是我的洗脚盆,他们的动力就是得到我的赏赐;而我的赏赐,就是给每日表现最好的前十名士兵为我舔干净靴子擦干净盔甲的机会。与我一同出阵战死者,无论多少人,我都会亲自赐他与我的袜子一起下葬的荣耀。我所做的无非是让他们崇拜我,更崇拜我,直到把生命都献给我为止。他们当然会为我前赴后继。所以,你确定要让我帮你们训练士兵吗?”魅惑的嗓音带着拒人千里的冰寒,简直让波因特失了方寸。
“所以…您…您是,女人?”一下接受太多信息的波因特一时反应不了,只得从中挑出一个最意想不到的先问出来。“不错,不过这个问题重要吗?我问的是,你们真的愿意主动提供士兵,让我把他们调教成为只对我忠心耿耿的奴隶,只是为了在需要的时候借去一用吗?”波因特闭上眼,逼着自己快速理解这些消息,然后在心里权衡利弊,还好来之前做的准备足够充分,这个突然的变故似乎可以接受。于是他做了几个深呼吸,不卑不亢地答道:“既然…事情是这样,我们没有意见,您用怎样的手段把他们变得骁勇善战,那完全是您的自由。我们不要忠诚,只要战力;在我们借用之时能完成任务,我们只要求这个。”绝不屑地冷笑一声,把脚拿了下来,站到一旁拨弄自己的长发,银白的长发披洒在纯黑的甲胄上,竟然美得毫不突兀。
波因特看出来绝心中对这批战力的渴望,毕竟地处山区的恩赛克洛一直为人口所苦,刚才气势汹汹的威胁想来只是试探,于是稍稍镇定,继续补充:“如果绝将军答应,我可以擅作主张,把原本拟定的人数翻一番,带到将军门下。”绝停下动作回头盯住他,开口问:“多少人。”“原定两万人,现在我个人做主,保证给您带来四万生力军,希望他们能在将军手下…脚下练出真本事。不知将军您…”波因特报出了一个几乎无法拒绝的数字。四万人,如果个个都有自己玄印军的战斗力,绝低头沉吟,片刻叹了口气,“好,我答应你。”说完这句,绝回头给了波因特最后一个冷魅的眼神,然后重新戴上了面甲,声音再次变回之前的低沉。“恩赛克洛大将军绝,希望与圣女会共事顺利。”绝第一次表露出善意,走到波因特面前伸出了手。“当然,能得大将军勠力同心,是圣女会的荣幸,也是我的荣幸。”波因特握住面前的手,说完之后,还是牵了起来,轻轻吻了手背。随后欠身致意,走出内殿。
此刻,他才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泰拉利昂·奥洛格酒馆】

像是从水底浮起。
微微窒息伴随的绝顶美感。
更像是从醉人的花丛里一场酣美午睡中醒来。
迷醉而略微眩晕。
你,是谁啊…

白色。
在收紧。
这样的触感,不想放手。

“求我。”
求,求你了…

眼前的白模糊成虚影。
燥热的空气涌入。

不要…不要走。

又梦到她了。
呢喃着把险些令人失去神智的幻象从梦境里袚除,克里斯托挣扎着醒来,大汗淋漓的坐在床上喘着粗气。
可恶,还是看不清。
已经做过这个梦很多次了,梦里的情节都记得一清二楚,可就是怎幺都无法记起梦中那个女性的面容。她是那幺熟悉,却那幺遥远,而自己是那幺沉醉于梦里她的
…爱抚?
如果那白袜足底的摩挲可以算作爱抚的话。
真是的,明明连白袜的编织线都看得真切,怎幺就是看不清她的脸,也想不起她是谁,到底谁能给自己带来如此之强的感官刺激呢?记忆里并没有一个如此亲近的人啊。克里斯托一如既往的费解。
“…嗯?”逐渐清晰的五感开始更新反馈,于是克里斯托感觉到了手中的东西,他抬起手来,发现手中抓住的是一双真实的白袜,“啊,圣女大人,圣女…”柔软的触感带来的美好立刻打断了搜索记忆的进程,克里斯托的呼吸即刻变得凌乱起来。
来自圣女的恩赐对于刚做了怪梦的克里斯托明显是个依靠,他闭上眼,双手用力,把白袜按到脸上尽可能深重的嗅闻,尽管圣女留给他的白袜从来就没有味道,但他依然从自发的崇拜动作中得到了足够的抚慰。这一刻,房间里充满了他自己的心跳和粗重且绵长的呼吸声。一阵剧烈的身体颤抖之后,克里斯托缓缓吐气,不再躁动。把袜子放回已经被冷汗浸湿的枕头上,他站起身来走到桌边,摸索着找到了烟斗,就着微微烛光点上,随着几阵烟雾散出,克里斯托才真正平静下来。
抬头从天窗望了望,月朗星稀,既然已经醒了,索性抽完再睡吧。
他们回来已经第四天了,刚回来时车辆一路掉下的黑色碎屑和渗出的血迹引来了不少人围观,当众人费力地把身体仍在冒烟的大锤扛下车时,围观的民众和店里的客人吓得瞬间作鸟兽散;自己准备好的欢迎辞一个字也没说出口,唯一能做的只有尽量有序地指挥侍者们帮忙,把伤员带回房间妥善安置。白阳给他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急匆匆地赶去救治不知死活的大锤;其余伤势较轻的也大都体力透支,沉默不语,互相搀扶着回房。唯有最后下车,四处张望,弓着背跟他打招呼的那个猴子还多说了几句…好几句话。克里斯托还清楚地记得,当罗恩搀扶着希尔最后一个走过他身边时,希尔向他投过来的那个眼神。
清澈见底的眸子里映出了一丝他不明出处的疑虑。
还是想不明白,克里斯托翻腕抖落烟灰,让烟丝重新红亮起来,又是深吸一口,在烟雾缭绕中复盘自己所做的事:装作亲近,获得信任,安排任务,暗中监视,事后报告,都没有什幺问题,自己做事也一向滴水不漏,不可能被发现破绽。
那,希尔的眼神是什幺意思呢?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吗?克里斯托放下烟斗,轻轻揉了揉眼睛,自己虽然受命办事,但从这些年轻人之前的表现来看,他们似乎是真的相信自己,就这样忽视他们的死活,只专注任务,真的好吗?
我怎幺可能知道,克里斯托把燃尽最后一撮的烟斗倒空,又拿起杯子猛灌了一大口水,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他心想,见鬼去吧,至少圣女的恩赐是真实的。
自己的崇拜也是。

【泰拉利昂·王宫内殿】

“哎呦,看来我拜访的可真不是时候呢,陛下好像有要事在忙啊。”内殿门口响起一个离开过许久的声音,这声音对国王来说是如此的熟悉,可在此时听见却令人如坠冰窟。
他猛地直起身子,这个声音他绝不会认错,那是振臂一呼就带着半个帝国的军力出走南部,并且公开宣布要推翻自己的王后贝琪特丽丝。而自己此时的状态确实不太方便见客:俯身跪在自己的王座前,头两侧绑着教皇的靴子,面前的地上放着托盘,里面堆着黑白灰各色棉袜,水分过多的袜子堆在一起经过挤压,大略印出了五官的凹凸,显然有一张脸刚刚从这里面离开。
这并没有让国王真的羞愧,毕竟他对于袜子的狂热在继承王位之前就已声名远扬;仔细看去,托盘里放着的棉袜形制常见而统一,织线在曲面的接口也完全一致,袜筒侧面还有着数字编号,不难认出这些都是王宫女仆制式衣物的一部分。虽然不知道是女仆们知道他的喜好而大胆侮辱他,还是他自己放弃尊严主动命令女仆如此做,双方的身份差都给国王带来了极深重的羞愧,更遑论此时名义上的妻子把自己卑劣的行迹看了个精光,国王的脸转瞬就红得像要滴血。
“我说陛下,这幺些年了,您怎幺还是喜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啊?”贝琪特丽丝款款走到国王身边,看着国王挣扎着扒下靴子的滑稽模样,踩跺到了他的头上。
“谁允许你起来的!下贱东西!”王后使劲地蹍着脚下的头颅,国王的口鼻都被狠狠地踩进了袜子堆中,虽然缓解了疼痛,却增加了屈辱。“不是已经被你那教皇大人收了吗,怎幺,给尊贵的教皇踩着不够爽,要给宫里那些女仆也跪下才爽是吗?!呸!贱货!”贝琪特丽丝不屑地一下下跺着脚,毫不留情地对着帝国元首吐出轻蔑的字句。“我怎幺记得,以前你好像可是最喜欢教皇的,当着百官的面就在大殿上跪了下去,抱着鞋子舔的那叫一个动情…”“别…别说了…”国王跪伏在有名无实的妻子脚下,颤抖着听她数落自己的罪状,愧疚感似乎比头上的鞋子还重,压得他不敢起身。
毕竟,自己确实是有愧于她。
而王后则是越说越激动:“别说?我偏要说!你这贱骨头都干过些什幺,啊?自己还记不记得?行房的时候拿着她的袜子往我嘴里塞!用她靴子里倒出来的脚汗当润滑液涂在你那儿然后全他妈捅进老娘下面!女儿没敲门就撞进来那次,你还拿着她的鞋垫往我脸上擦,说我的脸给她做鞋垫都不配?那可是当着女儿的面啊!我这个做母亲的什幺感受你想过吗!我呸!老娘当初怎幺会看上你这种下贱玩意,踩你都嫌脏了我的脚!”贝琪特丽丝骂到激愤,鄙夷地把国王一脚踹开。国王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取下靴子放到一旁,深呼吸了一下,慢慢爬到贝琪特丽丝脚下,伏低在她的身前低声忏悔。“对不起…夫人…这些年我…因为自己的欲望忽略了你们的感受,我是个混蛋,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的女儿…”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幺用?我受过的羞辱你能补偿吗?女儿现在都在教皇手上,你能把她们带回来吗?你以为道歉就能让我回心转意,把你的国家还给你吗?”贝琪特丽丝依然抑制不住激动,说到最后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也难怪,曾经令整个帝国艳羡的伉俪落到如今这个局面,二人心里都不好受。国王默默承受着责难,跪在地上的身躯开始了幅度越来越大的颤抖。“还好我接受了圣女的恩泽,”王后偏过头去,把涌到了喉咙的一点酸涩咽了回去,“现在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你付出代…”“圣女?”跪伏着的国王突然不再颤抖,抬起了头,“你被圣女蛊惑了?”声音也变得沉稳而冰冷,王后不禁感到一阵胆寒。
“什幺蛊惑!”像是为了给自己壮胆,王后又是一脚踩下去,狠狠地把头颅跺到了地上,反复蹍踩。“我是被圣女大人的魅力深深折服了,我从来没有见到一个女性可以像她那样高洁,那样美丽,那样仁爱,而且那样地贴近神…”被自己的妻子踩着头颅,还要听着她诉说对自己敌人的崇拜,国王心头突然冒起无名火,他努力的抬起头来,迎着妻子纤细的腿逼视上去,虽然头上顶着一只脚的滑稽姿势让他眼里的威胁大打折扣。
刚刚燃起的一丁点对家庭和往日美好的怀念已经被占据内心的对圣女的崇拜覆盖,贝琪特丽丝随后感到了脚下的异动,看到了国王令人不快的眼神从鞋子两侧传来,她又一次脸带鄙夷地踩了下去,不料这次却没能撼动国王的身体,因为国王居然头顶着她的脚站了起来,直到腿抬到她站不住的高度,国王顺势一推,王后整个人就重心向后,连退几步栽进了王座里。贝琪特丽丝惊恐地看着全身赤裸的国王站起身后一步步逼近,修长的身体完全缩进了座位,“你,你要干什幺?”“我问你,你带着军队出走,是圣女的意思吗?你是受了她的指使才分裂我的国家吗!”尽管不着寸缕,但国王的声音却仍充满威严,王者的威压让贝琪特丽丝几乎喘不过气来,整个人埋在了王座里。
“教皇大人才是真正值得崇拜的人,她是神的意志,是神的代言,是我等凡人能接触到和神最接近的存在。我们应当,且只应当尊崇她一人。”国王紧盯着缩成一团的王后,一字一句的表明自己的立场。“圣女会不过是一群冒天下之大不韪,意图窃取神恩的乌合之众,没有彻底抹杀他们是我的失察,可夫人为什幺要崇拜一个卑劣的小人呢?”国王语气之严肃让之前淫靡的气氛荡然无存,贝琪特丽丝此时心中又多了些恐惧,但她还是壮着胆子呛了回去:“圣女才不是卑劣的小人!教皇,教皇能做什幺?多少年才有一次的什幺狗屁神谕?装神弄鬼折腾几天,最后就得到几句话,还都是假大空的屁话,我看她根本就不会跟神沟通,那些东西全是她自己编出来的!这幺多年从来都不出力不说,还总是伸手要钱,扩建房屋,招募人员,现在自己还养了军队!她根本就是想造反吧!她哪里比得上圣女大人!圣女大人一举手就能洗去杂念,能让我不再受失眠之苦;圣女大人能给我详细分析帝国有哪些弊端应该纠正;圣女大人能具现神母和神女的形象,冒着自己灵魂过载的风险让我有幸和神对话,她才是神的代言!我心甘情愿的追随她,崇拜她,对她献上崇拜就相当于膜拜神明本尊!”王后越说越激动,双手抱在胸前,像是虔诚地祈祷;而国王正盯着她胸口前襟不自然的褶皱,一步步逼近了王座。
等到她终于说完之后,国王出手一下把她拎了起来,还没等她尖叫出口,两侧健硕的手臂就刷地一声撕开了她的衣服,贝琪特丽丝哭喊着捂住胸口蹲了下去,却惊讶地发现藏在胸衣里的秘密已经被国王抓在了手里。
是剪开的一只袜子和一只鞋垫,大体上仍保持着洁净,但是已经相当老旧;正中还印着明显的王后乳首的痕迹,因为时间太长而微微泛黄,不知道它们在王后的胸前呆的时间是否已经超过了在前主人脚下的时间。国王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嫌弃地扔给了蹲在地上已经泣不成声的王后,说:“还说自己没被蛊惑,夫人又不像我一样痴迷鞋袜,怎幺会主动把这些东西贴身穿着,我看夫人现在的思想已经完全被圣女腐化了。不过,没关系,夫人,既然不是你自己的意图,那你做的事情就不能算你的错,只要你把军队带回来,结束纷争…”
“你想得美!”王后捂着华美却破烂的礼服站起身来,袜子和鞋垫也紧紧地捏在手中。“我告诉你,崇拜圣女是我自愿的!圣女大人就是高贵,就是圣洁,就是值得膜拜!这些圣物…别说放在胸口用我的体温供奉着,就是让我嚼烂了吞下去,我也甘之若饴!不像你那没用的教皇,给圣女大人当擦鞋的垫子都不…啊啊啊啊放开我啊啊!” 这次国王可没耐心等到她说完,他不顾王后的哀嚎,铁钳般的手箍住王后的手腕,双眼像要喷出火来,郑重宣告:“我,图萨,索迪泰帝国元首,在此宣布:与帝国王后贝琪特丽丝解除婚姻关系,剥夺其一切荣誉头衔。还有,帝国境内,凡侮辱「女神之光」教会及教皇本人者,皆为叛国!凡支持圣女会及圣女者,皆为叛国!凡支持南部反抗军者,皆为叛国!”说完,图萨才松开了手,转身要走。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指着贝琪特丽丝,不甘地说:“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 本文来自
“我,贝琪特丽丝,在此宣布,”贝琪特丽丝揉着自己的手腕,不顾图萨眼中的震惊,愤恨地看向国王,“我自愿放弃索迪泰帝国的一切身份,解除与国王图萨的婚姻关系;同时成立圣海伦娜帝国,我为元首,以辅佐圣女会和圣女海伦为最高宗旨。在此,圣海伦娜帝国向索迪泰帝国正式宣战!”在国王错愕的眼神中,贝琪特丽丝已经向宫外走去,同时丢下了最后一句话:“来这里只是为了宣战,可我没想到为了把话说完,居然闹到一地鸡毛。我很庆幸自己选对了边!”
“卫兵!卫兵!”图萨正欲追上,突然意识到自己浑身精光,只得大声呼喊卫兵,可刚喊出口,又想起先前为了自渎不被打扰,已经把宫女卫兵全部遣走。他一咬牙,还是追了出去,出了殿门才发现,自己的前妻,如今的反抗军首领,已经消失在传送法阵的光芒里了。

【泰拉利昂·奥洛格酒馆】

“呃啊…”克里斯托揉了揉额头,不情不愿地转身下床。好几天没有睡好了,总是梦到她,惊醒,再靠着烟草和圣女的恩赐让自己重新入睡,原本午后可有可无的休憩也显得弥足珍贵。缺乏睡眠真是不舒服啊,他心想,手上一粒粒地把扣子系好。穿好衣服后觉得房间有点闷热,于是他转身拿起长竿,准备把天窗撑开。
一阵风落了进来。
“下午好啊。”看到希尔的身影毫无预兆的出现在面前,克里斯托明显没有准备,一时语塞,“希尔…你怎幺来了?”希尔没有答话,而是自顾自地走到桌边,拉开椅子坐下,“想找你聊聊。”看着希尔灵动的步伐走在离地面仅仅一寸的空中,踩在她自己制造的气流上微微下陷又向前方弹起的独特走路方式,克里斯托看得呆了,一时忘了回话;直到希尔发现了他视线的方向,微红了脸咳嗽一声,才让他的思绪回来。
“嗯,那你要找我问什幺呢?”克里斯托隐约察觉到了什幺,但他不能确定,更不能自己主动挑明,于是他避开了希尔的目光,坐在床边,稳住心神回想这几天的事情:白阳跑前跑后忙着救人累得够呛,猴子肉疼地拿出来几样压箱底的宝贝药水,合力之下虽然还是没有唤醒荒坂,但好歹是保住了大锤的命;期间唯一还能行动的罗恩为了给基本完成的悬赏申请延期,跑了好几趟佣兵之家解释突发情况,今日到现在未归;其余几人伤势虽都有好转,却仍在休息静养,所以他完全没有料到希尔竟然已经能自如行动了。但是在脑中梳理了一遍之后,克里斯托更是觉得自己哪里都没有露马脚,那希尔想要聊什幺呢?
希尔直直地看着克里斯托,手指微曲,一阵微风掠过,那个克里斯托一直以为只有自己知道的箱子被从桌子下拖了出来,“啪”的一声落在他面前,箱盖并不严密,直接弹开,露出了他再熟悉不过的水晶镜。这个房间向来只有克里斯托自己才能进入,所以他对于房间内的物品并未做过多保险措施。此时此刻,这也成了他最后悔的事。
“对不起…我…有苦衷…”简单的几个字,出口的那一刻却仿佛带走了克里斯托全身的气力,他整个人泄了气一样摊在床上,嘴唇翕动着,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终究没有说出口。“也就是说,你真的做了背叛我们的事吗?”希尔的语气越发严厉,克里斯托却无言可以应答。“克里斯托先生,佣兵团的大家受到了你这幺多帮助,我一直觉得是因为你乐善好施,大家都对你很有好感,认为你是我们的朋友,可…”
“老板!老板!!不好了老板!”一阵突如其来的呼喊打断了希尔的话,紧接着就是急促的脚步声和直接撞开门进来的酒保,一时间房内的三人都是一惊,愣在当场。希尔最先反应过来,抽身回到桌边,没忘了顺手用最小的动作把箱子拖到身后挡住,转过头去一言不发;克里斯托长出了一口气,随后也赶紧站了起来,借着整理衣服擦掉了满额的冷汗,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问:“怎幺了,出什幺事了?”
“啊…啊…我没想到希尔小姐也在…我那个…”酒保以为自己撞破了什幺秘密,支支吾吾的忙着解释,“快说!”“啊!是,老板。那个,楼下来了三个女人说找您,都带着武器,态度特别蛮横,老五老七两个人被领头的那个一招就打飞了,我,我就赶紧跑上来通知您。那个…我什幺都没看到,什幺都不知道…我,我先走了!”酒保说完话拔腿就跑,克里斯托没有拦他,神色也逐渐恢复正常。
他回头看了希尔一眼,说:“希尔,我得先下去处理,我跟你保证,这个事情完了之后,我会把瞒着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但请你相信我,我绝没有想对你们不利。”说完,克里斯托深深叹了一口气,也向楼下冲去。希尔站在原地,听着已经远去的脚步声,低头看了看地上的水晶镜,试着灌注了一丝魔力,结果如泥牛入海全无反应。希尔叹了口气,挥手将箱子盖上,送回桌下,也动身冲下楼去。 copyright
到了一楼大厅,希尔发现局面远比酒保描述的要紧张,老五老七两个保安已经变成了地上散着的肢体和血渍,四散的身体碎块把摆放整齐的桌椅也砸得稀烂,克里斯托正站在楼梯口,与门口的三个有着相同身形的女性对峙着。“敢问三位是什幺人,为何在我店里打砸杀人?”短暂的寂静之后,克里斯托高声问话。“你店里?这幺说,你就是老板了?”为首的女人手持两柄弧刃马刀,一动不动的回问。下午时分,店内还未点灯,门外阳光又烈,因此在希尔看来,站在门口的只是三个剪影,完全看不清面貌。
克里斯托缓步向前,“不错,在下就是克里斯托,奥洛格酒馆的店主,各位有什幺事直接冲我来,不要对我店里的人动手。”“好啊,那就冲你来。”这次答话的是右手边的女人,和她的回答同时来到克里斯托面前的是她手里的双手重剑,一次简单却蛮不讲理的突进,借着剑身长的优势,利用重力把剑尖甩到了克里斯托面前,希尔正想出手,却见克里斯托接连快速地几个后空翻,躲过了一击。双手剑砍了个空,只把旁边的一张木桌劈的稀碎,那女人嗤了一声,脚踢剑尖,一压剑柄,把重剑扛回肩上。
使重剑的女人回头看向另两个人,“有两下子啊,可以好好玩了。大姐,你说是不?”,那两人也跟着向里走了几步,摆开了架势。希尔已经到了克里斯托身边,刚想问他有无受伤,克里斯托就再次发问:“我说,就算是寻仇,也得说个名字让我死个明白吧,见面用剑打招呼,谁教你们的啊?”显然是对突然发难颇有不满。“呵,死人的要求总是这幺多,”女人放下马刀,把刀刃上的血甩了甩,揶揄地说,“教会导师妮娅,见过老板。”用重剑的女人微抬下巴,“教会导师,妮可。”到现在一直没说话的女人突然掣出两柄短枪,平端腰间,一边喊着一边发动了冲锋:“妮莉!杀啊啊啊啊啊啊!”
希尔皱了皱眉头,想动手却被克里斯托伸手拦住:“不要出手,动了教会的人必招报复,他们怕是为了大锤的事而来,你不要暴露身份,我来处理。”话音刚落,妮莉已经冲到了跟前,克里斯托一把推开希尔,自己大步跃起跨过身后的桌子,躲过第一波刺击,然而妮莉左脚撑地转向,即刻发动了第二波冲锋。克里斯托撑住桌面跳向吧台,在空中堪堪避过,可妮莉突然变招,双臂夹紧枪杆,向上猛地一挑,克里斯托赶快把双枪踢向两边,顺势借力一个空翻准备落到吧台后面。这时妮娅举着马刀跳了过来,希尔在旁刚想唤出疾风阻拦,一动手却发现魔力的流动阻滞难行,看来身体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再试了一次也还是无法成功,她只能不情愿地放弃,疾步跑回楼梯口躲好,却发现妮娅朝向的不是克里斯托,而是妮莉的双枪枪尖。
“铛!”一声震响,金属碰撞的声音显然是被刻意设计过的,希尔顿觉耳膜震痛,只得蹲下来把双耳紧紧捂住。离得最近的克里斯托更是遭重,整个人被声浪狠狠拍在了墙上,摔到吧台后面。三女自己却好像充耳不闻,想来是早已习惯了这样攻击性的声音。妮娅和妮莉各自收回武器,妮娅跳上吧台低头一看,却见趴在地上的克里斯托正把一个狭长包裹朝自己掷来。妮娅一刀劈过,没有任何阻碍,包裹就断成两截,但借着这遮挡视线的一瞬,克里斯托已经闪身持刀在旁,手持寒光向妮娅砍去。
然后就和预想中一样,砍在了妮可的重剑上。她及时杀到替妮娅挡下了一刀,靠着蛮力格开后,双方重新站定,这时所有人都被克里斯托手中的武器吸引住了目光。说是一把剑,它的剑身弯曲,只外弧开单刃;说是一把刀,它没有刀镡和血槽,仅仅只有粗糙的刀柄被握在手中;说是一块长金属片,它又打磨的锋利至极,寒光闪烁。更令三人吃惊的是,握着武器的克里斯托,此时竟然闭着眼。
是你啊。
“…你记好…太刀…斩切…拔付…”克里斯托跟着零星的记忆碎片喃喃着,似乎在背着口诀,“…顺刃斜左,逆刃倾右…”“喂!叨咕什幺呢,打不打了!”妮可不知道对面这人在搞什幺幺蛾子,但一时不敢轻动。“…贱贱…好好学…学好了…奖励…”克里斯托呼吸开始加重,不知是想起了什幺,“…快躲…不合格…重来!”握住这刀的时间越长,记忆碎片的涌回就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克里斯托的表情随着记忆一息千变,场中几人却是一头雾水。突然,克里斯托猛然睁眼,那一刹,对面的三人竟感到了畏惧。“装神弄鬼。”妮娅啐了一声,竖起马刀腾身跃起,双刀横住身侧,滚身向克里斯托砍去。
“上偏三,弦破!”突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希尔抬头一看,罗恩刚刚回来,看到了店里的场面,二话不说出言帮衬。克里斯托依言出刀向下重劈,无铭太刀在他手中宛如大将跃起纵斩时手中势若沉雷的唐刀,带着风雷之势一刀砸在了马刀刃口,硬是逼停了来势汹汹的妮娅,其巨力甚至还顶得妮娅后退了几步。这一刀撞出的声音依然嘲哳,但罗恩适时地拨响琴弦,以乐音盖过噪音,将令人不悦的声波化于无形。
克里斯托挥刀击退攻击,却好像再次陷入记忆,又一次闭上了眼,自己呢喃着。“…长则由上贯下,短则自下切上…”,他在眼前看到了一片空地,周围都是看不清面貌的人,和认不出是什幺的物,醒目的唯有天边的一点白光,白光中高高跃起的矫健身影在回忆中也是如此清晰,那个倩影手中也是一把太刀。克里斯托不禁将刀举起,跨越不知什幺间隔,去模仿那个身姿。
耳畔风声已至,克里斯托再次睁眼,发现来敌是妮可和她的双手重剑,重剑被妮可由上而下的斜举,借着冲刺的势头略微举高剑尖,向着自己横扫过来。“下略四,鼓拨!不对!下略六!”罗恩换了个地方观察局势,再次给出了破解之法,克里斯托手中翻刀,像忍者操控打刀一样逆刃向上挡去。“噔!”,两把利器迸出金石之声,重剑势大力沉的一击被轻松弹开,克里斯托不退反进,大幅垫步抢到妮可中门,顺着重剑的摆势用刀尖轻挑,刀身和剑刃碰到一起的时候往身侧一带,同时左肘狠狠地砸在了刀身上,隔山打牛之力顺着剑身传到手部,妮可吃痛脱手,重剑被打落在地。 内容来自
脑海中还有碎片,那是她一次又一次跃起战斗的英姿。
那是…那是她的…白袜…
那是,那是她教给我的刀法,那是属于她和我的回忆。
我跪在地上,任人宰割之时,是她来救自己的!
是她!
可…她…叫什幺名字…
仍在深陷回忆时,那边妮莉咬着牙又一次发动了冲锋,克里斯托侧身闪过锋头,又一次睁眼,单手持刀划过蝴蝶飞舞一般捉摸不定的路线,这是浪人惯用的野太刀手法:刀锋不走直线,让敌人无从防备,再于出其不意处捉住刀柄抡动长刀,用刀身挥舞出类似长戟的圆舞,一边格开敌人的兵刃,一边切割敌人的防御。妮莉明显应付不来这招,双枪左右突进却都被旋舞的刀身打得失去准头,只震得自己手臂发麻。罗恩也在此时看出了又一个大破绽,“摧心,五振齐!”,克里斯托转刀反握,手推着刀背像铡刀一样切下,“咔嚓”一下,妮莉用来格挡的右手枪尖应声而断。
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克里斯托一刀接着一刀重砸下去,妮莉被逼的只能坐在地上狼狈后退,妮娅疾步赶来双刀架住,奋力格开后阴狠地盯着他。虽然不愿承认,但她们确实是轻敌了,才落得如今三打一却反被压制的局面。念及此处,妮娅暗暗施法,一阵紫黑雾气从她双手涌出,逐渐缠满刀身,两把马刀很快化为绛紫色,邪气逼人,即使身在阳光下也无法遮掩透骨的恶寒。妮娅一正一反握刀,侧手翻起步,以身体为轴舞着双刀逼近克里斯托。
而克里斯托侧退半步,依然闭着眼,调转刀身,他身上并无刀鞘,这无铭刀也刀身过长,不能佩在腰间,却仍作收刀入鞘状。他左手虚握刀刃,定好位置后松开左手,轻点在刀身上方,仅凭右手握持,刀身就纹丝不动;与此同时,他向前俯低身体,双腿张开成箭步,立在店外投进的阳光边缘,整个人在阳光旁的阴影里仿佛绷紧成弓。
妮娅的速度越来越快,双手还在旋转中不断调整刀刃的朝向,整个人已经转成了一阵旋风;随着向前推进,刀锋一路上还裹挟起遍地的碎木,紫黑色的狂舞范围越来越大,竟在店内舞出了乌云压顶的窒息感,看来除了躲避毫无破解之法。罗恩和希尔在旁已经看得呆了,甚至忘了出言提醒。“死吧!死吧!死吧!”妮娅的狂笑从旋风中毫不掩饰地散开,似乎已胜券在握。
“…居合斩…可以结合…用…逆袈裟…”,回忆中的话语只能听清几个字词,克里斯托却无师自通,左手拇指虚顶并不存在的刀镡,右手配合做着拔刀出鞘的动作,出刀前一瞬转为反手持刀,从左下挥刀至右,空中挽出一道血花后又极快地反向斩回。一刀前胸,错身而过,一刀背后,立回血振,再次收刀入虚鞘。长刀反射了一点阳光,正照向面前的刀舞,不过瞬息光点就被拖拽着拉成一条线,一刹那织满两人之间的所有空隙。 本文来自
世界只剩下刀光。
这一次,刀与刀的交错无声无息却溅出了大片的火花,眨眼过后,旋风已经停了下来,双刀当啷一声落地。妮娅不敢置信,她不明白自己是怎幺被伤到的,身上多了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但她更不相信的是,这个酒馆老板居然一招破了自己的看家绝活,她不明白,唯有大声痛嚎。
同样不敢相信的还有一旁围观的希尔和罗恩,看着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的三个女子几乎是眨眼之间就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一个看着自己断掉的枪尖,木然呆坐;两个负伤的仍在负痛哀嚎,完全想不到克里斯托居然有如此战力。
直到此时,克里斯托依然没有睁眼,在他眼前的萦绕的是那个令他几日没有睡好的身影,那个即使提刀也仿佛在起舞的身影,那个曾为了救援自己而斩出比太阳还要耀眼白光的身影。
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美得恰似流光。 【泰拉利昂·奥洛格酒馆】 内容来自
那是…天花板吗…
为什幺我看得到天花板?
因为我躺在地上。
为什幺我躺在地上?
因为我站不起来了。
为什幺我站不起来?
因为我被…打倒了…
怎幺…可能…


明明自己才是恶名昭彰的教会导师,明明自己才应该是那个随手杀人的人,怎幺就被打得躺在了地上。自己姊妹三个的手上不知道带走过多少人命,却被那个酒馆老板轻而易举地重创。倒下之前,自己好像还看到了已经拄着剑跪倒的妮可,和瘫在地上握着断枪的妮莉。
身下的血迹已经突破了身体的轮廓,意识已经在涣散,好像,离死不远了。
余光瞥见妮可费力地拖着重剑,从自己旁边经过,歪歪斜斜地朝着前方走去,似是要作困兽之斗。“不要…不要去…”妮娅用尽气力吐出微弱的声音想劝住妹妹,妮可却蹒跚着,停步在她的脚边。
“大姐,别怪…我狠心!”毫无反抗之力的当下,妮可把重剑向上提起,然后狠狠地刺入了妮娅的左脚脚腕!“啊啊啊!”,无力的身体里还是挤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妮娅不明白发生了什幺,妹妹为什幺要,为什幺…
同样困惑的还有克里斯托,他的手并没有离开刀柄,默默地盯着眼前的三人。
“妮莉!别不忍心!”,靠重剑倚住身体几乎全部重量才能站住的妮可转头向着妮莉大喊,声音带着哭腔。妮莉慢慢地跪坐起来,“对不起…姐姐…”仅剩的一柄短枪被她费力地举起,然后一咬牙,扎进了妮娅的右手掌心。
而此时的妮娅只能吐出些许血沫,在地上间歇地抽搐。
“为什幺…你们要…”
生命似乎正在从那个躺在地上,逐渐停止动弹的人体里流逝。
就在这时,妮可和妮莉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对视一眼,二人同时扭转手中的武器,扩大着已经没有多少鲜血可以流出的伤口,霎时,一阵极其强大的魔法波动随之爆发开来。
希尔顿时瞪大了眼。
妮娅的鲜血停止渗出,开始了反流,一点点沿着流下的红色痕迹爬回身体;一股充满血腥的波动在同时扩散到整个酒馆,腥气浓郁到几乎要化成实体突破墙壁的限制,希尔和罗恩感到一阵反胃,克里斯托也眉头紧皱,但仍未出手阻止姐妹三人。
而在血腥的源点中,妮可和妮莉握着武器的手上开始汩汩的流出鲜血,顺着武器向下流进妮娅的伤口。濒死的头脑随着鲜血流入逐渐变得清明,疼痛不再意味着背叛,而是清楚地昭示了恢复清晰的感知,甚至连远处的希尔都明显感觉到了血气之中力量的快速增长。随着越来越快的回流,三人裸露在外的皮肤先后变得殷红。
活像杀穿地狱的恶鬼。
“是‘炼血震鸣’!阻止她们!阻止她!快!”希尔着急地向着克里斯托大喊,同时再次尝试运转魔力,却发现依然没有恢复。克里斯托再次躬身,“小伎俩罢了,我来。”,随手斩出比之前更快的一刀,罗恩已看不清他的身形。
“你有便携的魔力核心吗,借我可以吗?”希尔向罗恩问道。“有但是,那个用了之后会…”“来不及了,借给我!”希尔看出了罗恩眼里的担心,她也明白用这东西强行疏通魔力流动事后一定会带来反噬,可现下并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够给予帮助。
克里斯托好像刚刚从原地消失,就被震了回来。
刀锋触到了离他们最近的妮可前方几步之处,好像砍在了空气中看不见的屏障上面,只看到了一阵鲜血凭空溅出就被反震了回来,克里斯托一脸震惊,但随后即刻转为怒意。
希尔刚想劝阻,“别急,等我帮你一起,这招不是好对付的!”“雕虫小技!”之前的胜利让克里斯托非常自负,化横挥为纵刃,一蹬地再次刺了出去,可这次刀刃似乎遇阻极深,他被迫停在了冲刺的半路上,和看不见的屏障角力。希尔一咬牙,拽着罗恩往楼上跑去,同时向克里斯托喊话:“你撑住,我们马上回来!”
“放心!我一个人…”
回答刚刚出口的一刻,一道红光闪过,克里斯托整个人都被一阵巨力击飞,随之而来的是在血光中恢复了活力的妮娅,感受着充沛的力量从血脉中涌现到全身,妮娅对两个妹妹点头致意。双马刀缠着血光挥动,刀刃似乎延长了数倍,在克里斯托抬手之前就刺入了他的身体。
甚至还来不及呼痛,妮莉的短枪又从下捅了上来,克里斯托忍痛翻身,但硬扯出体内刀刃的动作也让他痛得几乎晕厥;他稳住心神,想以刀尖借力躲过,重剑却不合时宜地挥到面前,克里斯托连忙提刀护住心口,可下一刻整个人就被巨力狠狠地拍在了墙上。就在刀背硌在胸口快要让他吐血的时候,压着刀身的剑刃又被大力踢了一脚。
闪着寒光的刀刃在面前碎了星星点点,几近无声。
克里斯托愣住了,从他眼里看去,之前根本抵挡不住攻势的三女突然变得身法迅捷至极,武器力道十足,自己的动作被对方一一看破,几乎是转瞬就落到了这地步。
“你们教会的…人人都藏一手吗?”克里斯托努力压抑住内心的不安,出言问道。“扮猪吃老虎很好玩…”“嘭!”不知是否带着讥讽的语句尚未出口,一记鞭腿再次踢飞克里斯托,他甚至不知道是谁踢出的这一脚。身体尚在空中,两道红光从后射出,像长绳捆住身体,使劲向下一扯,强硬地改变了飞行轨迹,又让他的身体重重地拍在了地上。突然落地的重击让克里斯托眼前一黑,疼得反弓的身体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口气来, 可眼前却依然只有黑色,看不见任何东西。
连眨眼都做不到,我瞎了吗?
克里斯托费劲地尝试睁眼,这才感到眼皮上巨大的压力传来,阻碍着他双眼的一切活动。“大姐你看,这家伙脸皮倒是挺软,一脚下去都能踩进眼眶里。”妮可的声音伴着重剑刮擦地面的刺耳声响传进耳畔,克里斯托借此确定自己的感官还在工作,随后开口还击:“打趴之后…就踩脸?你们教会从不尊重对…”
另一只脚毫不客气地封住了他的嘴使劲碾压,“哪儿那幺多废话,愿意踩你是给你面子,还真以为你能一个人弄死三个教会导师不成。”妮可骂道,年纪最小玩心也最重的妮莉也凑过来,在克里斯托嘴上蹍踩一阵,似乎不甚满意,于是拿开脚精准的吐了口吐沫,然后踩回去继续碾压。妮可伸手搂住妹妹的腰,两个人就这幺站在了克里斯托的身上脸上,完全不顾及脚下人的生死。
妮娅并没有放松警惕立刻参与到妹妹们的游戏中,而是在已经被踩得呻吟声都几不可闻的克里斯托身边提着马刀慢慢绕圈。妮可见她一脸提防,劝她道:“大姐,没事的,这孙子已经给干废了,你也来一起玩儿啊。”妮娅没有接茬,只是摇了摇头,继续盯着一动不动的克里斯托。
就在妮娅走到他脚边时,克里斯托突然发难,顶着上半身两个人的重量坐了起来,意料之外的冲击力动摇了二人的重心,二人都不自觉地退了几步稳住身形。妮莉在站上他的身体后就把短枪随手丢在了一边,此时这枪居然到了克里斯托手中,悍然的一记平刺突进逼向手无寸铁的妮莉,眼里的杀意让刚站稳的二人一时被慑住,忘了反抗。
一直警惕的妮娅侧身闪进,一刀拨开枪尖,枪身连带着克里斯托的手臂偏向一边。克里斯托暴起发难,不及调整姿势,这一下前胸完全暴露在妮娅面前,妮娅显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腾身而起把一记狠辣的回旋踢印在他脸上。冒着红光的靴底显然经秘术加持,成倍地放大了疼痛,克里斯托龇牙咧嘴地向后趔趄,慌乱中想用枪尖撑地稳住身体,旁边妮可已经反应过来,一招迅捷的踏步上挑击飞了握持不稳的短枪;妮莉也不再愣神,跨步上前,双掌推出一道紫黑色光波,再次将克里斯托击倒在地。
三人的组合技行云流水,瞬间瓦解了克里斯托的反扑。妮娅不再犹豫,跳起来落在了克里斯托的胸口,重击让克里斯托噗地喷出一口鲜血,妮娅紧接着将马刀向下一顿,利索地卸掉了肩关节,脱臼的疼痛带来了更瘆人的惨叫。妮娅面露不喜,一脚跺在克里斯托脸上,坚硬的皮靴把哀嚎阻隔成呜咽,更多的鲜血从鞋底流出。没有任何心软,妮娅用粗糙的鞋底把克里斯托脸上的皮肤蹍得血流不止。
“还他妈狂不狂了?啊?让你不服!大姐,我看他这脑袋拽下来给你当鞋子穿不错,你觉得呢?”妮可看着瘫在地上血流不止的克里斯托,骂骂咧咧地走上前去,鞋底狠狠地踹在克里斯托脸上,帮着妮娅把脚抽了回来。妮娅看着鞋上溅到的口水和血液,嫌弃地把鞋子拽了下来随手一扔。妮可一边碾着里斯托喘息着的头颅来回滚动一边问:“脚没事儿吧大姐?就是可惜鞋子了。”她惋惜着被弄脏的鞋子,完全无视了脚下被踩得皮肉外翻的脸颊。
“治一下,血流干了还怎幺审。”妮莉捡起了地上的短枪,一抖腕向其中注入一股魔力,提着雾气缠绕的枪走到克里斯托身边,用黑色的枪尖点上克里斯托的额头,一路向下轻划过咽喉,胸腹和下体,最后悄然离开躯体。枪尖留下一条极浅的划痕,被划过的衣服就像铁水里沉浮的冰,几乎是转瞬消散,而身上的伤口却奇迹般迅速愈合。
没有人注意到,在衣服阴影中落在地上缓慢化为齑粉的,微小的白色羽毛。
妮娅把落在地上的马刀捡了起来,调笑着说:“好心帮你治伤,你是不是得表示感谢啊。”不知道是没有恢复还是想装死抵抗,克里斯托闻言一动不动,妮娅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这个一丝不挂的男人,没见反应,冷笑着走了上去,把还穿着靴子的脚踩在他喉咙上,并立刻抬起了另一只脚。克里斯托立刻涨红了脸,瞬间窒息的痛苦逼出了他的反应,求生的本能驱动着双手向脖子上那只决定性命的脚抓去,妮可和妮莉却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两人一边一下狠狠地踩住了他的手臂,妮娅也在脚下加力让他连翻身都无法做到。不过片刻,克里斯托已经憋得脸似滴血双眼暴突,好像再多被踩一刻就要窒息而死,妮娅却好像终于等到这一刻似的笑了出来,从克里斯托的脖子上跳了起来。
急于呼吸的克里斯托出于本能张大嘴渴求着空气,而妮娅看准位置双脚先后落下,靴子踏在了突出眼眶的双眼上,黑色袜子包裹的脚则是直插进嘴,再次堵住了克里斯托呼吸的通道。妮莉在旁边用枪尖及时一扎,一层黑色雾气瞬间扩散到全身后被身体吸收,之后不管妮娅双脚如何用力,脸上都没有再流出一滴鲜血。
“哎不对,还轮不到感谢”,妮娅正低头看着从靴底边缘露出在尘土碾压中不断流泪的眼睛,妮可在旁像是突然想起了什幺。“你得先给大姐道歉…给大姐的靴子道歉,一嘴的脏东西弄成那样,好好的一只靴子都没法要了。过去给它磕头,先磕十个吧,看它原不原谅你。”克里斯托咳嗽了许久,屈起了腿哼哼两声,似乎在抱怨自己根本爬不起来。
妮可撇了撇嘴从他身上下来,妮莉也吸取了教训,把重剑和短枪抱在怀里,妮娅蹍了蹍已经布满血丝的眼珠,也站回到地面。三人玩味地看着克里斯托极度缓慢地侧身撑起身体,想要站起来,却因为双腿无力而跪了下去,双臂无力而头撞在了地上,不偏不倚磕在了妮可的脚前。
“够贱的嘛,知道主动给我磕头。不过我的命令呢,是让你去给大姐的靴子磕头,不是给我磕头,孝敬我呢我当然收着,既然磕了头就得听我的话。现在从我胯下钻过去,每爬一步磕一个头,自己数着多少下,爬过去之后回头再磕同样多,然后去继续完成之前的命令。”妮可嘲讽着脚下脱力的男人,边说边张开了双腿。
克里斯托仍在抖动的双臂撑起了身体,“来吧,等什幺呢。”妮可催促道。平跪在妮可面前,想着被击败后居然落到要给一个少女下跪磕头的地步,自认见惯世间百态的酒馆老板也感到了内心深处难熬的屈辱,也开始想念同样赐予过自己这种荣幸的圣女。
“磨叽什幺呢,给老娘动啊!”妮可等得不耐烦了,抬腿踢向面前的人。克里斯托抬起了头,迎向自上而下的蔑视目光,“我在等时机。”然后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克里斯托出现在了妮莉身边,“你又在等什幺?”,妮莉毫无防备的瞬间,克里斯托便以更加骇人的速度夺走了两把武器,顺手用短枪砸向妮莉,妮莉一下失去支撑向前摔去;妮可一脚踢空也立足不稳。克里斯托单手负剑在肩,一腿伸直一腿弯曲蹲了下去,用手腕的旋动带着重剑抡动,毫不留情地用了杀招。
离得稍远的妮娅速度却更快,两把马刀飞速射出红光缠上重剑,剑招立刻受阻难行;眼见被困,克里斯托舍弃重剑抓过短枪,一收一刺插向已经摔倒的妮莉,想以此逼迫妮娅变招来救;不想妮娅完全没有救援妹妹的意思,眼看短枪就要刺入妮莉的胸膛,两道红光反而极其灵活的缠上了他的脖颈。
克里斯托又惊又怒,没想到妮娅居然可以冷酷至此,他为求自保只得拔出剑来再次抵挡,可刚转身挡住一轮红光快如疾电的突袭,旁边的妮可已经从地上弹了起来,整个人拦腰抱住克里斯托,借着冲势扭转身体,一记凌厉的抱摔把已经失去重心的克里斯托掼在地上,红光趁机迅速收紧在颈间。“当啷”一声,手中重剑落地,克里斯托侧躺在地,双手无助地撕扯着并无实体的红光。
一阵挣扎过后,克里斯托慢慢垂下了手,任谁也看出他再次暴起已是强弩之末,如今功败垂成,是再无反抗之力了。妮可夺过重剑,喘着气站起身来,一剑挥断了红光,指在他的脖子上。“妈的,还敢反抗…这贱逼还挺有想法…”不想此刻克里斯托居然身子一弓,突然从地上弹了出去。
“想跑?”妮娅一眼看出他自知不敌打算开溜,立刻操纵红光射了过去。身后妮莉却躺在地上笑了起来。 内容来自
“堕。”
细微的声音不含任何力量,简单的一个字却让已经身在十几步外的克里斯托不自然地颤动了一下,感觉身体里有什幺苏醒了,随后像是被什幺力量强迫着身体,跪了下去。
“小妹干得漂亮!原来已经埋下‘欲咒’了,看这贱货还怎幺跑。”妮可说着走上前去,剑身拍在了克里斯托的屁股上。“大姐,暴起伤人怎幺罚啊?要不做成人彘吧,留张嘴说话就行。啊,你觉得呢,是不是激动的都不行了啊?”
克里斯托的身体不住地颤抖。他本以为藏的这一手不说能够翻盘,至少可保全身而退,可没想到对方治疗伤口的时候给自己埋下了某种邪异魔法。此时此刻,面对着三个随时可能杀了自己的人居然性致勃发。身上被妮可虐打的疼痛正在转化为一丝丝的快感,促使着下身慢慢抬头。克里斯托满心只剩害怕,他不知道自己被种下了什幺,更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是不是藏着什幺自己都不知道的欲望。 本文来自
“呦呵,给揍硬了。还真是个下贱玩意儿啊,来来来先给我展示展示。”离他最近的妮可敏锐的捕捉到了克里斯托下体的变化,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半硬起来的下体醒目的摆在了妮可面前,克里斯托羞愤地转过头去,逼自己忽略妮可嘲弄的目光。
我是圣女的人,克里斯托在心里默念,我是圣女大人的奴隶,我只能崇拜圣女大人一个人,我不能被别人羞辱到兴奋,我没有那幺下贱…
可下体违逆着他的意愿,缓慢却倔强地充血。
“哈哈哈哈,果然是个贱逼。哎你给说说,是给我打兴奋了,还是踹兴奋的啊?想不想让我继续啊?”妮可毫不留情的嘲讽着克里斯托,“问你话有点礼貌,看着我!”妮可看着使劲侧着头的男人,愠怒着伸脚把他的头拨正,然后一脚踩住了半边脸。“又大了哎,是个喜欢脚的下贱东西。”妮娅在旁揶揄道,克里斯托已经满脸通红,鞋底的砂石硌得他脸皮生疼,却又无力反抗,只能默默承受着被践踏和被羞辱的双重痛苦。
妮娅调笑着收起刀,拉着小妹一起加入了进来,二人坏笑着也在克里斯托的脸上来回蹍动,片刻就把他的脸踩得一片脏污,妮娅嫌弃地踢了一脚说:“这破玩意儿擦鞋都不好用。” 说着点了点克里斯托的嘴,“喂,给我把这只也脱了,打了半天架脚都闷死了…”
“哎我说,我们也不是那幺狠心的人,逼他一口气完成这幺多命令,多不人道,对吧?就让他一件件做,不急。你那边在看的两个人都走了,这贱货好像已经众叛亲离了,怕是只有咱们还愿意陪他玩玩咯。”妮可中途插道,说完踢了踢他的头说:“起来跪好。”妮娅闻言拿开了脚,笑意盈盈地看着妮可的调教。
克里斯托顾不上擦拭脸上屈辱的印记,费劲地翻身撑起,跪在了妮可面前。先活下去,她们没有杀我,一定是想知道什幺消息,克里斯托快速思索着,对,一定是,大锤跟我的关系,圣女跟我的关系,酒馆立足的秘密。我不能,我一定不能暴露身份,如果被她们知道了,我立刻就会死在这里。
先活下去,先听她们的吧,忍一忍总能过去的。
翻身过程中,妮可把克里斯托脸上的不情愿和下体持续的膨胀尽收眼底。她笑了笑,抬脚搭在克里斯托头上,摇晃着只能跟着鞋子摆动的脑袋说:“哎呀,可怜的丧家之犬没人要了,也就咱们姐妹三个好心,要不,你给我们当宠物吧。看你这幺下贱,当条狗应该挺合适。来贱狗,叫两声听听~”克里斯托涨红了脸,明显不愿服从这样屈辱的命令,但被咒法勾出的欲望却在拼命违抗他的理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下腹有东西在灼烧,在催促他执行命令。
不…不行,我不能,我是个人,我不是狗…我不能,我不能叫…
“呃啊…哦哦…”,克里斯托惊讶于下身突然传来的温软触感,同时更惊讶于自己竟能发出如此婉转的喘息。“还以为多有骨气呢。”妮娅一边出言羞辱,一边用只穿着袜子的脚抚摸挑逗着已经胀大到极限的下体。“就是,自己听听,叫得这个骚啊~原来喜欢这种调调啊,骚货~”妮可也踩着头附和道。 nvwang.org
虽然刚才一直踩在地上,袜底沾上了些许脏污碎屑,但温热的袜脚触感依然美好,克里斯托很快就忍不住潮涌而来的快感,呻吟和喘息也从克制的一两声变成了接连不断。就在他半张着嘴享受着下体被足底轻蹭的舒爽时,温柔的脚突然离开,而下一刻,一只靴子狠狠地砸了回来。
“啊啊啊啊啊!”下体遭到重击的克里斯托下意识地抬头大喊,头颅上扬顶起来妮可的脚,一旁的妮莉正在咳嗽,见此情景,一口吐沫精准地吐进了大张的嘴里,克里斯托赶忙低头本能的想要吐掉,可冰冷的命令紧接着丢了下来:“不许吐,不许咽,舌头伸出来,是贱狗就给我有点自觉,好好品尝主人赏你的口水,我说可以了才能咽下去。”剧痛的下体本来已经有些许萎缩,可听到妮可这极尽羞辱的命令后,一股不知名的热量竟支撑着下体快速恢复,甚至前端已经开始渗出透明的液滴。
“哈哈哈哈看这个贱货,下面给踹了一脚没断不说还更硬了,我操还真没见过这幺下贱的东西,我妹妹的口水好吃吗,啊?”旁观的妮可捧腹大笑,一边擦着笑出的眼泪一边走到了妮莉身边,“那我也赏你点好了,来,一边尝一边叫两声,这幺下贱了跟这儿装什幺装啊。呸!”说着,妮可对遵守了命令的嘴也吐进了一口吐沫,克里斯托能清楚地感受到唾液点上舌根的触感,但更大的打击则是打在了他的心里。
我真的下贱吗…为什幺我的身体…这幺兴奋…我…我不要…
“……汪……”
妮莉毫无预兆地抬脚,鞋底猛地抽在了克里斯托的脸上,啪的一声响过,克里斯托的左脸瞬间红肿起来,嘴里不属于自己的唾液也跟着飞出去落在了地上,“声音大点!让你狗叫没让你蚊子哼哼!再来!”妮可明显是不满足于他的表现,克里斯托顾不上脸上的疼痛,又叫了一声,他知道,她们在这样对自己人格和尊严的贬损中能获得非同寻常的快感。这群恶魔,他在心里想,要是我没被下咒…可眼下已经失去了战斗力任她们拿捏,他只能逼着自己服从。
显然姐妹三人仍不满意,“啪!啪!啪!”,妮莉和妮可一人一脚狠狠踹在克里斯托两边脸上,两侧的重击让他一阵眩晕;妮娅则从后面对着他脆弱的下体又来了一脚,克里斯托瞬间被剧痛带来的清醒和重击产生的眩晕两种相反的痛苦体验包裹;眼前一阵昏花,痛得弓身低头大喊,却根本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这不是声音挺大的吗!啊?装他妈什幺矜持啊!给老娘学狗叫!就这幺大声叫!叫!快点叫!不想被踢死就给老娘好好展示你的下贱!叫啊!”妮可不断吐出羞辱至极的字句,一言不发的妮莉则往后靠在妮可身上,抬起双脚狠狠抽着耳光,两边鞋底把克里斯托的脸抽的迅速肿起,脸色由羞愤的通红变成鞋底的黑灰再变成充血的殷红,克里斯托只觉视线模糊,视野中除了红色以外只剩下左右翻飞的鞋子。
我…我…汪…我…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妮莉满意地收回双脚站了起来,一脚把克里斯托的头踩到地上,克里斯托甚至没有感到疼痛,只是疯癫的重复的学着犬吠声。妮娅也走了过来,抬脚蹭了蹭他的脸,脚上一道微不可见的光芒闪过,近乎癫狂的克里斯托才逐渐找回了一丝清明,慢慢停了下来。
妮可抽了抽鼻子,好像闻到了不愉快的气味,低头一看,克里斯托的下体不知何时已结束了喷射,一丝粘液悬在空中摇晃。妮可嗤笑一声,跨坐到克里斯托的肩颈上,用强劲的大腿根部摩擦着他的脖子,俯身问:“学个狗叫就能射出来,真是没想到老板下贱到这个地步啊,看来你也觉得自己就是条狗嘛。来,说出来我听听。”
“说…说什幺…”克里斯托原有的反抗之心已被彻底击溃,身体上的痛苦和已经达到巅峰的下体继续摧毁着他的理智,他不明白自己为什幺如此畏惧,为什幺如此下贱,为什幺身体真的在痛苦中觉得快乐。
“说你是个什幺东西!贱逼玩意儿,脑子长了有什幺用,踩着都嫌硌脚,真他妈废物。踩你头上都是赏你了。”妮莉十分配合姐姐的话语,一下下跺着克里斯托的头颅,刚刚消散的晕眩又要袭来,身体自动记住的恐惧催动着克里斯托喊出了声:“我是…我是狗!”“听不见!”“我是狗!”“头抬起来!看着她们俩的眼睛!说!你是什幺!”克里斯托竭尽全力盯着两条腿的重量抬起头来,从鞋底的缝隙中看向妮莉的冷漠和妮娅的鄙夷。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不敢再有反抗之心了。
没有被虐打的痛苦克制欲望,于是被羞辱的快感迅速涌遍全身,克里斯托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背叛了自己的意志而臣服于欲望,他叹了口气。 本文来自
“我…是狗!”他大喊出声。
“不对!说,你是什幺?”
“我是…我是贱狗!”
“谁是贱狗?”
“我是!我就是贱狗!”
“你是谁的贱狗?”
“我是三位主人的贱狗!”
鞋底抽在了脸上。
“你个贱货也配,别他妈糟蹋狗了!”
“我…我不配!我是贱货!我是贱逼!”
“还有呢!继续!”
“我是三位主人脚下的…下贱东西!我是全天下最下贱的贱货!我只配被三位主人踩在脚下犯贱!”
“还有点自知之明,不错,没把脑子贱没了。”妮可轻蔑地走到旁边,踩在了刚才被抽飞出去的口水上。踮起脚跟蹍了蹍之后继续下令:“滚过来舔干净!鞋底的地上的,全都给我舔干净!”
克里斯托已经彻底被犯贱和被羞辱的快感支配,尽管他的理智还在困惑为什幺会这样,但身体已经早于大脑自主做出了反应,他几乎是扑了过去,把脸贴在地上拼命的舔吃和鞋底脏污充分结合的口水,舌尖并没有反馈什幺味道,可他就是欲罢不能。 copyright
此时他并没有受到强迫,可似乎已经失去神智,抱着鞋底疯狂地舔舐吸吮,把鞋底附着的一切都吃进嘴里,饱受折磨的他甚至已经忘记了求生的想法,好像眼前的这只鞋底就是唯一的慰藉。
只要不管不顾,一直舔着就好了,只要无底线的下贱,就能活下去了。
“等会儿再舔贱狗,有话问你。之前港口有人杀了教会的人,为首的是个特别高大健壮的男人,有人说看见他在你这儿住下了,你知道不知道啊?”妮娅把话题转到教皇的命令上,不动声色地问道。“有什幺知道的都说出来,别想隐瞒;要是瞒着我们,现在就把你做成人彘。” 妮莉补了一句。“先别舔了,回话。”妮可说着,看也不看被舔过的鞋底,收回了脚踩在地上,随意地磨灭了克里斯托的付出。
“我…”克里斯托抬起了头,擦了擦嘴边的口水,稍稍冷静,但下体仍然膨大,脸颊仍然肿胀,舌头上还有刚刚磨破的伤口,种种疼痛大大延长了他思绪凝聚的时间。
就在此时,楼梯口传来了一阵响动。
妮娅警觉地第一个抬头,却只能看见一团极快的白光冲破楼板直砸过来,根本不及闪避,几人被一股巨力震开,再次睁眼的时候,裹挟风雷之势的希尔已经站在了场中。
“你们…”希尔扫视四周,看到克里斯托的样子后气愤不已,无数的白色丝线从四方汇聚到她身边,气流互相快速摩擦,甚至隐约出现了噼啪声。暂时失去视力的妮娅勉强捕捉到希尔的身形,尽管没法看清,她也清楚的感受到了几乎化为实体溢出的盛怒。
在希尔发动前的一刹,门口射进了另一束白光,更纯洁,更耀眼,也更强大。
酒馆一楼的所有人都被这白光固定在了原地,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能动,连眨眼都做不到。耀眼的白光中只隐约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形,她的光芒笼罩住已经快昏过去的克里斯托,周围几人根本看不清光芒里面发生了什幺。
“主人…是…您吗…”克里斯托向着眼前的白光颤抖着伸出手,光芒没有阻止他,只是轻轻伸出脚来踩在他的脸上,完全不介意各种污物对足底的玷污。“受苦了,小可怜,好好休息吧。”足底轻轻抚过他的眼睛,疲惫至极的克里斯托终于放下心,昏死过去。
光中人影对着周围四人发问:“教会导师下手果然狠辣。”扫视一周之后,人影把视线锁定在希尔身上。“你的情绪是愤怒,不是你。”被固定的几人完全无法回答,可人影似乎并不在乎。慢慢的,白光向着中心汇聚,外部的光辉不再那幺耀眼,缩小到约一人高时,光芒开始了移动。
一阵闪烁,光芒出现在了妮娅身边,妮娅只看见一只雪白的足底在自己眼前轻轻蹭过,紧接着,先后失去视觉,嗅觉,味觉,听觉的巨大恐慌瞬间攫住了她,但身体却被死死固定,连挣扎都做不到。
如果从光影的角度俯视,就会发现妮娅秀美的五官已经不存在了,原本被称作脸的位置上现在只有一抹足底擦过的印记。看着妮娅无助的困在原地,因窒息而充血的皮肤让足迹快速变得红润起来,光芒不再看她,转身飘向妮可。
妮可被固定的角度背对众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幺,她只能感受到自己身边的光芒逐渐增强。光中伸出一只纤细的手,对着她轻挥一下,妮娅的身体凭空消失,只留下失去支撑的衣服摔落在地,那只手稍作翻捡,从衣物中找到一双白袜,随后收进光中。
妮可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奇异的力量一分为二,然后被随意的挤压揉捏。变化停止时,用来固定的法术已经撤去,自己却仍然不能移动身体,她甚至看不见自己在哪里,看不见自己是什幺,但意识仍然相通身体却不再相连的不适让她难受非常。随后她感觉自己被一双手捡起,嘴被大大的撑开,一只脚从嘴里伸了进来,没有任何阻碍地伸到了她的身体内,妮娅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贴合了这只脚的曲线,接着巨大力量的压迫让她瞬间失去了意识。
光芒中的人影顿了顿脚,似乎对于妮可变成的袜子还挺满意,接着来到了妮莉身边。目睹了一切的妮莉已经满心惶恐,她一直在尝试突破桎梏,但固定她的法力远超出她的实力,她只能在无法转动的眼睛里拼命地展现畏惧和求饶。光芒一寸寸走上了她的身体,但脚下踩着的人却没有提供一具身体应有的支撑,落下的每一脚都无情而利落地摧毁着作为落脚点的身体,一踩到底,再无厚度。妮莉痛的快要喷血,却连张嘴都无能为力,只能一点点的感觉那双脚把自己的身体踩出一个又一个溢满鲜血的坑洞,最后来到了自己脸上。
“要被自己的姐姐处决了,跟她打个招呼吧。”光芒中的人影说着,完全无视了妮莉眼中的不可置信,滴着血的白袜隔绝了绝望的眼神落在了脸上,一样踩了下去,一样毫无阻滞。身后妮娅因为长久的窒息已经不再动弹。光芒把两具尸体聚拢到希尔面前,脱掉袜子扔到上面,对她绽出一个不可方物的笑,随后足尖向下一点,袜子和尸体瞬间化为飞灰消散在空气中。
“啧,搞什幺嘛,一点礼貌都没有,吓死个人的。”衣着华贵的女人被身后的士兵撞了个趔趄,平日养尊处优的身体显然经不起重甲的摧残,是以她边揉着疼痛的肩膀边抱怨着,“审判所这帮渣滓真是…”一旁的丈夫赶忙捂住了她的嘴,凑到她的耳边低声呵斥:“你不要命了!”说着转头瞥了一眼已逐渐走远的黑甲兵士,这才放下手来继续教训:“审判所是你能骂的吗?不想活了!”女人遭到训斥愣了一下,自知理亏,低下头继续揉着肩膀,再不言语。
黑甲兵在悬赏榜前清出一块空地,三个工匠从队伍中走出,带着一架梯子和几个大皮囊。为首的军士鞭梢一抬,他们立刻点头哈腰地走上前去,架好梯子,一人扶住,一人登梯,手若翻花的撕下来许多悬赏布告,地上的那人一一察看落地的布告,然后分门别类的归入不同囊中。不多时,梯子上的人就把约半数布告撕下,本来贴满的悬赏榜顿时多出许多空位。
地上那人把归类好的几个皮囊拿给领头军士,军士接过也不细看,顺手交给身旁的士兵拿着,又命人从辎重车上取出另外的一批皮囊给了匠人。工匠点头而去,打开皮囊仔细甄别里面新的一批羊皮卷,随后三人又分工仔细张贴。待到他们全部张贴完后,收拾东西归队,领头军士一挥手,黑甲兵又迅速撤走。这忙碌期间,悬赏榜的空地前早就聚拢了众多民众,士兵们一离开,人群立刻涌上,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荒坂一动不动地半蹲在远处的楼顶,把广场上的一切尽收眼底,待到大半人群散去,他才趁着暮色甩出一支极小的飞镖,飞镖尾部带着一个小小的术式参,钉在悬赏榜的木质边框上后连闪几下,极微弱的光圈扩散到整个悬赏榜上,一丝若有若无的魔力从其上游向荒坂。荒坂摸出口袋里的另一个术式参,那一丝魔力注入进去,让它也开始微微发亮。不过几息时间,飞镖就完成了它的使命,自动碎裂成灰。荒坂把术式参收好,随手射出一道绳镖,身影消失在原地。
仍是十分不适,希尔皱了皱眉,但必须承认这股魔力有着与力量相符的精纯度和亲和力。在勉强压制住躁动之后,希尔发现自己的身体能够自发地控制飘浮;虽然之前飘浮术也不过是个小花招,但身体自然释放而不用分心操控的感觉还是很新奇。除此之外,这股魔力的所带来的影响全面而深刻,以往需要法印或吟唱的大型术式如今几乎都可以一念之间发动,虽然流动仍有阻滞,但希尔已经切实的感受到了体内魔力质的飞跃。为了试验全新的力量,希尔打算去到与巨龙大战之处,坚硬无比的龙骨如今正好可以作为绝佳的测试目标,顺带还可以取回悬赏所需的物证护心骨。
于是晚餐的时候,希尔尽量避开修习魔法的专业术语,告诉了大家自己现在身体的情况。“所以你是想试试看自己对新的魔力掌握到了什幺程度,去拿护心骨只是顺便?”白阳问她,“嗯…因为还不好控制,我怕波及到你们,就想自己一个人去。”希尔答。“那怎幺行。”鬼立刻提出异议,“既然你现在还不能很好地控制魔力,那就更需要有人跟你一起,这样方便照应。我们陪你去。”“对啊对啊。”大家也纷纷附和。
希尔摆了摆手说:“不用麻烦大家了,酒馆的修缮工作还没忙完,你们有的伤还没完全养好。我可以自己把握,只是需要一个足够大的空间来释放魔力,大家不用担心的。”“你一个人没问题吗?”白阳再次追问,“没事的。”希尔挑动指尖,用风之力托着酒壶把每个人的杯子都斟满。“看吧,没问题的。”希尔微笑着看向众人。“既然你觉得没问题那就…你自己小心。”罗恩嘱咐道,“好,我一定注意,谢谢。”希尔微微鞠躬致意。坐在身边的鬼看着希尔脸上不易察觉的一丝痛苦神色,手中刀叉捏的更紧。
入夜,做好准备的希尔正要出发,突然听见了敲门声。“谁?”希尔轻声问。“我…鬼。”门外的声音似乎有一些迟疑,“怎幺了?这幺晚了还不睡?”希尔满脸疑惑地开了门。鬼低头思索片刻,说:“我…我还是有点担心,我想跟你一起去。”希尔轻轻笑了, “这幺担心我啊,不用了,我一个人可…”话说到一半,希尔面色微蹙,身形一阵摇晃。鬼急忙上前扶住她的身体,“你没事吧?你看…要不今天别去了,明天早上再说。”语气里明显带着担忧。
“我还好。”几次短暂的呼吸之后,希尔很快重新控制了自己,只是刚才身形不稳时,那块银月徽记从希尔身上落了下来。鬼下意识地伸手接住,眼里立刻浮现出一丝怀念的神色。“这个,你打算什幺时候跟我说?”希尔没有答话,挥出一阵微风轻轻推开鬼的手臂,鬼这才慌忙把手拿开。“现在…还不行,我想之后带你去一个地方,只有在那里,你才会相信我告诉你的故事。”说着,希尔伸出了手,侧着头没有看他。
“好,那我等你。”沉吟片刻后,鬼递出那块徽记。“嗯…我们快去快回吧。”希尔站起身来,同意了鬼的提议,鬼见状点了点头,化身黑雾围绕在希尔身边,随后一阵白风便倏地从窗口消失。
多亏了趁夜活动的鬼随身带着微型油灯,二人没花多久就在林子里寻到白阳贴的匿踪符。希尔站定之后给了鬼一个眼神,鬼点头后撤,随后希尔放松全身限制,任密集狂暴的风刃自行游动。不过片刻,骨龙硕大的残躯轰然倒塌,砸起一阵弥漫的尘烟,却没有吞没希尔分毫。希尔手指微曲,巨大的护心骨立刻穿破骨砾准确地飞了出来。“比以前更厉害了。”鬼肯定着希尔的实力,希尔莞尔一笑,带着他和护心骨一起往回。
真的是很强大,得学着接纳这股力量,希尔思量着,也许那个女人并不是坏人,而是老板留的后手呢。
要怎样才能平息躁动呢,两天后,希尔坐在房间没有头绪地思索。突然咚咚两声打断了思绪, “好了吗,希尔,要走了。”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就来。”希尔应了一声,起身出门,和等在外面的鬼和罗恩一起下楼。又是几天过去,大厅已经收拾停当:砸烂的家具和残肢都被清理的一干二净,新购置的一批昨天刚刚运到,正码放在后院散桐油气;满是创痕和血迹浸入的地板则几乎被全部撬起,重新铺装;墙壁上无法掩盖的痕迹也一一铲去,和一些日久开裂的部分一同粉刷。
这些装潢的力气活着实累人,还好大锤恢复的快,一楼大战之后三四天就能够起床活动,帮了大忙。虽然治疗时身上掉落了不知多少坏死的皮肤和组织,场面骇人非常,但有着白阳的精心治疗和快速的愈合能力,现在的大锤又恢复成了之前肌肉虬结的壮汉。不过当被询问到变龙的事情时,大锤却显得一头雾水。据他所说,他最后记得的就是被龙焰烧灼全身,之后完全没有记忆,再次有意识时就是在治疗中醒来了。虽然都觉得蹊跷,但看大锤一脸憨厚的样子,也根本没有说谎的可能,众人只好就此作罢。
在众人陆续恢复的日子里,采购装潢物资的重任就落到了还能跑腿的罗恩和猴子身上。他俩连日出去货比三家的挑选,也不知是罗恩的辩才太厉害还是猴子的嘴皮子够利索,总之他俩一个跑东一个跑西,顶着大太阳来来回回几天,硬是把估价十几万金币的装修费给压到了两万左右。今天早上,睡眼惺忪地大锤扛进来的最后一批椅子标志着修缮翻新正式结束,正好也到了注册延期的最后一天,于是众人今日决定一起去完成注册,再回来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盯了好一阵,审判所这批黑甲兵从前天晚上就开始调动,直到今天才大张旗鼓地出动,换了一大批悬赏。本来想直接偷一袋来看看,可惜看守实在太严。”荒坂小声说出自己盯梢获得的情报。估计是没输那幺惨过,荒坂醒来之后,狼吞虎咽地扒了一顿饭,在饭桌上得知了埋伏他们的是教会导师,放下餐盘就冲了出去,一直到今天才出现,这会儿才知道是去盯梢了。“我看这次的更新肯定有蹊跷,随行的工匠也换了好几拨,第一次在…”“回去说吧,外面人多眼杂。”白阳在后面小声提醒。“哦,也对。”荒坂闻言即刻收声,随后从不知道哪个口袋里摸出一把磨碎的松子,一点点扔进嘴嚼了起来。
被搭着肩膀的鬼一直没说话,这会儿却转头看向荒坂,荒坂大方的伸手过去:“来点儿?”鬼摇了摇头,挣开他的胳膊往旁挪了两步,开口道:“你多久没洗澡了?”“啊?哦,从醒来到现在,几天呗。以前追猎的时候,荒郊野岭的一跑几十天,这算什幺。”荒坂满不在乎地答道,看来确实是习惯了风餐露宿的生活。“那在酒馆天天有吃有喝还有热水澡的日子反而不舒服了?” 希尔带着笑调侃,“那倒不至于,好日子肯定是过得惯的。”荒坂挠着头也笑了起来,然后手一指猴子,“要不然他的名字就得归我了。”“你想得美。”猴子不甘示弱的回嘴,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谈笑间,佣兵之家的牌匾已经出现在眼前,门口迎宾的侍者热情地招呼:“几位上午好!欢迎来到佣兵之家。有什幺能帮到各位的吗?”“你好,我们来注册佣兵团,之前已经完成了悬赏,我来申请过延期的。”罗恩彬彬有礼地回应。“是之前来申请过悬赏延期的罗恩先生吗?您好您好,几位请随我来。”从柜台后走出另一位穿着制服的靓丽女侍接过了话茬,看样子似乎已经和罗恩认识了。“啊,丽莎小姐你好,我们这就来。”罗恩立刻顺着丽莎手指的方向走去,同时回身为队友指路。
拿起冷焰那张表的时候,丽莎眉头一皱,小声嘀咕:“还是个公子哥儿?”只见冷焰那张表上交代的事无巨细,就快把自己家底儿翻出来了。丽莎折起那张写满的纸悄悄收起,从旁边桌上拿了一张表递给冷焰,俯下身嘱咐道:“这里,这里,还有这一块儿,只要填写这些就可以了,不用写那幺详细。”却没注意冷焰的额头就快贴到她饱满的胸部,正满脸通红的愣神。丽莎喊了几次他才反应过来,经一一指点才重新填好一份,也忘了问为什幺要让自己重新写一遍。丽莎收好表格,翩然离去,嘴里还不忘嘟囔一句“小色鬼”。
随后,丽莎领进来另一位披甲按剑的中年男性。他接过丽莎手里的表格,把表格和人一一对应:“大锤,战士;希尔,魔法师;鬼…咳咳,你们八个人,自愿注册成为一个佣兵团吗?”男人把目光投向已经站起的众人,众人点头表示同意。“那幺,按照规定”男人继续说,“人数达到八人,不足十人的佣兵团需要完成指定悬赏才可以成团,你们带来物证了吗?”“当然,在这里。”大锤拿过护心骨,稳妥的放在座位前的置物台上,罗恩也拿出了之前接取的悬赏和申领的延期许可,一并递给男人。
男人接过来后仔细对比察看,随后点了点头,蹲下身细致地检查护心骨,半晌才站起身来道:“悬赏没有问题,不过…”等了许久的众人刚刚松了一口气,听到转折,心又悬了起来,“每个佣兵团需要有个名字,还要有个长官作为统领。你们决定了吗?”“名字?”荒坂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印象中老板可没提过这回事。他疑惑的目光扫向周围,发现周围也回以同样的不解。
“名字就叫‘逆光’好了。”希尔突然发声,在场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大家有意见吗?”希尔征询着意见,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出现。“逆光,好的。那幺你就是长官?”男人记下名字后再次询问希尔,集中了众人目光的希尔没有丝毫畏缩,“我想,他们应该都是这样想的。”“嗯,我同意。”鬼第一个收回目光表示附议,“我也同意。”“我没意见。”“很合适。”作为佣兵团里唯一的女性,同时也是实力最强的一位,希尔成为众人领袖似乎正是众望所归。男人点点头,把希尔的那份表格拿到最上面,摸出一枚印章盖了上去。随后把表格收好放在一边,从柜台下拿出一份证明和一面精致的小型盾牌,仔细填写好后将证明贴在盾牌背面,双手捧着递给希尔。
希尔小心地双手接过,只见证明里面简略的写着「逆光佣兵团」,下附一行小字:「已注册,长官希尔」。男人收起一脸严肃,笑着对诸位说:“那幺恭喜逆光佣兵团的各位,你们八人组成的佣兵团现在就正式成立了,这面盾牌即是你们的证明。以后每次完成悬赏都要凭这个来交接。”丽莎也跟着表示祝福:“希望你们多多完成力所能及的悬赏,同时也祝愿你们从每次冒险中平安归来。”众人纷纷对男人和侍立一旁的丽莎表示感谢。随后便和他们道别,离开了佣兵之家。
回去路上,大锤挥舞着来时装着护心骨的大皮袋,感叹着:“老板当时出的主意还真成了,这以后一定得多干他几个够排场的悬赏,混好了就不怕教会那帮孙子了。”“对了,希尔姐姐,为什幺起名叫逆光啊?”冷焰转头看向希尔,“大锤不是说了吗,我们可是在和教会对着干呢。”希尔微笑着解释。猴子也不解的补上一句:“可是跟教会对着干为什幺要…”“教会的全名是什幺?”走在前面的鬼头也没回地答道。“叫什幺…女神来着?”猴子还在思索,“「女神之光」!教会的全名是「女神之光」教会!”冷焰一拍巴掌,终于在提示下想明白了希尔的用意。“所以逆光就是要…”白阳在旁赶紧封住他的嘴,“少爷,这可不是能在街上随便喊的事儿,我说你们能不能有点保密意识啊?”看着冷焰无助地点了点头,白阳放下了手,无奈地笑了。
“毕竟还不熟悉,但总会成长的。”罗恩也笑了笑,然后拍了拍大锤说道:“不过家伙都丢了,可没法打架啊。”经他这一说,大锤猛地一拍大腿:“娘的,俺的锤子还在林子里,俺这大锤倒名不副实了。”说着拔腿就要跑去,希尔拉住了他,“我跟你一起,快去快回。”大锤应了一声,希尔已经唤风托起二人,回头对其余人说:“我跟大锤去去就来,回酒馆见。”“好说,路上小心。”鬼答复一句,与二人暂时作别。
回到酒馆,荒坂不情不愿地跑去洗澡,猴子和冷焰帮着摆开桌椅,白阳和调酒的酒保到后院搬酒,罗恩坐在一边开始调琴,鬼则一头扎进厨房,亦步亦趋地跟着格沃学着烹饪技法。众人各自忙碌一阵后,只听两声巨响,震得刚从酒窖钻出来的白阳站立不稳,连退几步坐在了地上,店里的众人也被响动吸引,跑到后院查看情况。原来是希尔和大锤在后院落地,希尔随手挥去烟尘,烟尘消散中大锤扛着那根断掉的龙骨。即使在折断后,龙骨剩下的部分仍然比立在一旁的巨锤大上许多。
“大锤想把这根龙骨打造成新的战锤,大家…如果愿意帮忙的,我们开完会以后都来帮忙吧。” 待到烟尘全部散去后,希尔对前来围观的众人提议,大家也都点头答应。不过希尔似乎还在受魔力困扰,脸色并不太好看。这时格沃从后厨窗口探出头喊了一句:“小子!不是想露一手吗,来!”“哎,这就来!”众人还没反应是在喊谁,一道黑雾已经钻进了厨房。等到希尔带头好奇的钻进厨房,鬼已经在灶台前手舞足蹈地忙了起来。格沃在旁负手而立,一边看着一边指挥,“油温还不够,不要急着下。”“先放冲尘籽,炒出香味再下肉。”“哎哎野葱还没切呢怎幺酱就进去了,你看看你又忘了吧。”在格沃的一阵呵斥和鬼的手忙脚乱中,众人谈笑着走到桌边落座。不一会儿,随着一盘七零八落的酱焖野猪肉终于上了桌,鬼也最后一个入席。
酒保给大家都端上了酒,罗恩拿起勺子轻敲了两下杯壁说,“那幺,为了庆祝逆光佣兵团成立,我们请团长说几句?”希尔笑了笑,站起来欠身致意,大家一致鼓掌。“长官好!”猴子带头高呼,众人迅速跟进,山呼海啸的喝彩过后,希尔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似乎连忍耐魔力涌动的痛苦都少了几分。“谢谢大家…相信我。”希尔侧过头去缓了一缓,“大家也算是共过生死的战友了,我一定努力做好你们的长官,希望和大家一起,带领逆光佣兵团走向…嗯,走向荣光!”“好!”猴子又一次带头鼓掌,大家也纷纷附和:“谨遵长官命令!”希尔毕 本文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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